这一次说话的是一直在哭的女儿,那个刚刚还像个小可怜儿似的小姑娘,在听到父亲污辱神灵的时候,忽然就变了,变身成一头凶猛的小兽,为了她信奉的神灵,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
沈凝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家人。
霍明睿厉声喝道:“全都住口!锦衣卫办案,你们还敢大声喧哗,我看是身上痒了,要先松动松动再说话是吧?”
秦时月用胳膊肘碰碰沈凝:“你家霍大首领说话怎么像土匪啊,而且还是那种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
沈凝横她一眼:“你才是土匪,你们一家都是土匪。”
秦时月嘻嘻一笑:“你还真说对了,我们老秦家一百年前还真是土匪,后来才去开镖局子的,要不怎么那些土匪全都要给我们老秦家面子呢。”
好吧,这事沈凝还真的不知道,稀里糊涂却道出了真相。
一名锦衣卫过来,把刚刚从表嫂家里搜出来的神像拿给霍明睿看。
那家的姑娘眼尖,一眼看到了红布里的神像,她啊的一声尖叫,朝着霍明睿扑了上来。
你娘有了野男人
沈凝连忙拽了霍明睿一把,姑娘扑了个空,没有收住,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沈凝听到声音都替她疼。
可这姑娘却不管不顾,看也不看是不是摔坏了,爬起来又朝霍明睿扑过来。
沈凝眼明手快,一把夺过霍明睿手中的神像,朝着姑娘扔过去,姑娘一把接住,人也再一次摔倒在地,她紧紧地抱住神像,可是打开一看,神像的脑袋已t经齐齐断开。
姑娘啊的一声尖叫,她娘跑了她都没有这样,现在看到掉了脑袋的神像,她像是疯了一样,号啕大哭。
这姑娘的举动把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就连姑娘的父兄也被震惊到了,两人顾不上吵架,一起惊讶地看着她。
“疯了,都疯了,和她娘一样,拜神拜疯了!”高表哥气得朝着女儿抡起拳头,这一次,儿子没有拦着,任由父亲一拳砸在妹妹的身上。
因为他也想打,他早就想打了,别看他维护自己的亲娘,他其实想把他亲娘和他妹子一起揍。
自从他娘信了那什么神以后,就再也不管家里的事,油瓶倒了都不扶,每天就是带着他妹子四处走动,和那些同样信这个什么神的人一起念经悟道。
家里以前的日子过得多好,他和他爹在外面做工赚钱,他娘带着妹妹在家里操持家务,他家两个壮劳力,赚得不少,家里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可就从他娘信了那什么神仙之后,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后来就慢慢地变了,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但整日不着家,就连偶尔在家里,也变得像是陌生人。
吃饭的时候,他们父子偶尔说几句做工时听来的趣事,他娘就会阴测测的看着他们,像是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姑娘被父亲打得几下,可却不闪不避,只是抱着那断头的神像号啕大哭。
高表哥真的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把女儿活活打死吧,可是锦衣卫就在旁边,女儿这个样子,这是要给家里惹祸的啊。
高表哥唉了一声,蹲下身去,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对于这个家,对于妻子和女儿,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沈凝静静看着这一切,她示意霍明睿叫那个当儿子的问话,这个家里,也就这个儿子的心理还强大一点。
儿子果然没让沈凝失望,他把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神,平时常来往的都有谁,全都一一讲了。
最后,他还在父亲迟疑的目光中,妹妹尖利的哭叫声中,告诉了霍明睿一件事。
他听他娘说过,妹妹被选中,要做侍神女了。
他还问过他娘,什么是侍神女,他娘说就是侍候神灵的人,过不了多久,妹妹就要被神接走了。
当时他听后很吃惊,还叫了父亲过来,妹妹已经及笄,到了说亲的年纪,可他娘不但只顾着带着妹妹拜神,不管妹妹的亲事,现在倒好,还要把妹妹送到那什么神的身边去,这是不打算让妹妹嫁人了吗?
“我和我爹替我妹据理力争,可我妹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非但不领情,反而帮着我娘骂我们,说我们看不得她好,还说她能成为侍神女有多么的不容易,说我们要害她,还说要让神来惩罚我们。”
高表哥叹了口气,埋怨儿子:“你就少说几句吧,你妹,她以后还要嫁人呢。”
没想到妹妹的耳朵还挺灵,听到父亲说她要嫁人,竟然再一次发疯似的扑了过来:“我早就是神的人了,你还要让我嫁人,你是何居心,我要和你拼了!”
刚刚父亲打她,她也没有还手,现在只是听到父亲说她要嫁人,她便扑过来,不要命地撕打父亲。
秦时月再也看不过,从后面过来,一把揪起妹妹,四下看看,没什么趁手的东西,索性伸手将她的下巴摘了下来,世界终于安静了,妹妹愤怒地瞪着秦时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秦时月拿出一根牛皮绳,把妹妹五花大绑,高表哥和哥哥连忙求情:“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们能不能不抓她啊。”
秦时月说道:“抓不抓是锦衣卫说了算,我只是嫌她太闹腾,让她安静安静。”
不过,经此一闹,高表哥也配合了,他比儿子知道得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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