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这个女子一来,老姨娘便知道,这就是车家那个很有钱的大姑奶奶。
有钱啊,也没见你来给我烧过纸送过钱,今天你落单,姨奶奶就让你吓尿裤子。
于是她便飘到那女子背后,没想到却听到那女子对着墓碑幽幽说道:“我就不明白,明明是孪生姐妹,你们为何却单单把我扔掉,你们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吗?你们好狠的心!你们对她那么好,把什么都给她,你们可曾想起过我,想起过还有一个被你们遗弃的女儿?”
老姨娘都听迷糊了,她可没听说车家有哪家生过双胞胎,更别说这家人了。
老姨娘只顾着奇怪,也忘了吓人了。
那女子临走时,还朝着墓碑扔了几只臭鸡蛋。
老姨娘告诉独荒,那女子虽然长得像,可却肯定不是车家的那位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可孝顺了,每次来扫墓,都要亲手把爹娘的墓碑擦拭得干干净净,又怎会往上面扔臭鸡蛋呢。
后来老姨娘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子,但这事,她记了十几年。
听完独荒打探到的消息,沈凝心里便有数了。
她问车氏:“若是车承宗找不到,等你百年之后,这份家业最有可能落在谁的手里?”
车氏一怔,想了想,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终于找到线索
那人是车氏养父的堂弟,也是与他们家血源最近的人。
且,这位叔父有五个儿子,十几个孙子。
以族中一贯的习惯,若是车承宗一直找不到,族中很可能会在这位叔父家里过继一个儿子,记在车氏养父名下,成为车氏的嗣兄或者嗣弟,车家的大部分家产,都要交由这位继承。
“我想来想去,他们家是最有可能继承我家家业的。”车氏说道。
沈凝对车氏说道:“你最好是让人查一查,你们的那个姐妹,很可能是被人蒙蔽了,她应是见过你,发现她与你长得一模一样,而此时有人告诉她,她其实也是车氏女,只因父母一心求子,见到生了两个女儿,担心被人笑话,便将其中一个女儿扔掉,又买了一个男婴换上,原本想要对外宣称生的是龙凤胎,可没想到,那个男婴太小,抱过来没几天便夭折了,他们只能认命,对所有人说他们只生了一个女儿。”
车氏脸色大变:“真会这样说?”
沈凝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自幼锦衣玉食,到了该读书的时候,有人教你读书,到了该学针线时,有人教你针线,到了该成亲时,便招赘了上门女婿,女婿虽然人品不行,但你却有了儿子,对于你们这种人家,去父留子本就是常有的,所以她羡慕你什么都有,有钱,有地位,有儿子,更有取之不尽的父母疼爱。”
车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沈凝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这样想吧,只要这个时候有人从中挑拨
车氏起身,向沈凝深施一礼:“沈姑娘,多谢你指点迷津。”
车氏和崔恭人母子告辞出了寻味楼,秦正义便去了忠勇伯府。
忠勇伯去年才从边城调回京城,他有风湿,年轻时无所谓,如今上了年纪,受不住边城的天气。
忠勇伯不但是战功卓著的大将军,他也是皇亲,他的生母是公主,他算是当今天子的表弟,因此,他请旨回京,皇帝不但应允,而且还把京卫五大营交到他的手里。
秦正义去见忠勇伯,还因为忠勇伯是他的伯乐。
忠勇伯听了秦正义说明来意,二话不说,便叫来一名亲卫,让他跟随车氏一起回去。
秦正义已经是将军了,无圣命不能离京,他不能跟着姨母一起去,但是有这名亲卫跟着,反而比他更有用。
这名亲卫到了之后,便去当地驻军调了一百人,二话不说,便将车家的那位叔父,连同他的儿子们全都抓了。
车家人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且,来的是军队啊,是军队,他们找到当地县衙,县衙也是无能为力,军队里的事,哪是他们能够过问的?
一顿酷刑下来,叔父的一个儿子终于受不住,全都招了。
果然就如沈凝所说的一样,这人去外地时,结识了一个朋友,那朋友在自己的外宅招待了他。
见到那朋友的外室时,他吓了一跳,因为那个外室,竟然和他的族妹长得一模一样。
当然,他很快便知道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是千金大小姐,而眼前这个,却是一个下贱的外室。
他向那朋友打听这位外室的来历,朋友也不隐瞒,这外室是一个求他办事的人送给他的,是个扬州瘦马,已经跟了他三年。
族兄回到家里,当成趣事,将这件事讲给父亲,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父亲让他想办法将这个扬州瘦马买下来。
他再去外地时,特意向那个朋友提了此事,朋友哈哈大笑:“提什么买啊,你喜欢,为兄送你便是。”
三年,他也厌了,有人想要接盘,他还能落个人情。
就这样,那个名叫绿云的女子便到了这位族兄手中。
只是他却迟迟没敢碰这女子,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这女子和他的族妹长得太像了,他有点不敢下口。
他带着那女子悄悄见了父亲,后来的事,便如沈凝猜测的那样,车家的那位叔父成功激起了绿云的愤怒,让她以为她是车家的姑娘,本应是千金小姐,可她却被父母遗弃了,车氏的一切,原本也应是她的,可是车氏什么都有,而她什么都没有,只能从一个男人手上,转到另一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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