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点头:“甚好。”
三人跟随车氏走进茶楼,一进茶楼,掌柜便亲自过来迎接,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家茶楼也是车氏的产业。
掌柜引着她们进了一间雅室,几人坐下,小二端上来茶水和各式点心,干鲜果品,便掩了门退了出去。
车氏这才指着那两个婆子,对沈凝说道:“她们都是我的亲信,无论是生意还是家里的事,我都不瞒着她们。”
沈凝也看了看秦时月和胡巧巧:“她们是我的好姐妹,亦是可信之人。”
车氏微笑点头,这才说起正题:“不知沈姑娘找我,究竟有何事?”
沈凝看着车氏,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就不疑心你和崔大娘的关系?或者你其实已经知道了。”
车氏面不改色,可是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暗芒却没有逃过沈凝的眼睛。
车氏略一思忖,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让沈姑娘看出来了。”
“或许这也是你能找到儿子的一个契机。”沈凝说道。
听到“儿子”二字,车氏的眼睛瞬间便有了神采:“你为何会这样说?”
沈凝看着她,淡淡说道:“我呢,略懂一些玄门之术,你和崔大姐一样,都是父母缘浅,你恐怕也并非车家的亲生骨肉。”
车氏还没有说话,两个婆子却都瞪大了眼睛,强忍着没有斥责沈凝。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大娘子如珠似宝,这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丫头居然敢说大娘子并非亲生,谁借她的胆子?
不过,她们跟在车氏身边走南闯北,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什么奇葩人没遇到过t,两人虽然不高兴,可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看向沈凝的目光多了几分凌厉。
反倒是车氏,她的神情并无波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叹了口气:“沈姑娘年纪这么小,咱们又是初次见面,没想到你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过去的三四十年,想来也有其他人看出来过,只是人家没有说,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后怕。”
她家有钱,却又没有男丁,族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家,若是知道她不是车家的亲生骨肉,哪怕儿子找回来,族中也不会承认,到时父母离去,自己孤掌难鸣,父亲和她,打拼几十年积下的家业,最后还是要白白落入那些平时并不亲厚的族兄族弟手中。
听她这样说,沈凝便知道她是承认了。
“您和崔大姐就是至亲,你们应是亲姐妹,而那个偷走你儿子的人,很可能同样是你们的姐妹。”
车氏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亲生姐妹见得多了,可是生得一模一样的,也只有孪生姐妹,双胞胎。如果我和崔大姐是孪生,那么那个拐子呢?”
沈凝微笑:“车娘子可否听说过三胞胎,就是一下子生出三个孩子。”
车氏想了想,倒是其中一个婆子说道:“我听说过一家,一胎生了三个孩子,但是只活下来一个,另外两个全都夭折了。”
车氏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凄惶:“你是说,我们本是三胞胎,我被车家养大,崔大姐被人牙子卖去做童养媳,而另一个,另一个”
“另一个做了拐子。”沈凝说道。
车氏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重又恢复了平静:“多谢沈姑娘提醒,我这就让人去查,看看四十年前有没有哪家生了三胞胎。”
能生三胞胎的屈指可数,而三个孩子又能全部活下来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即使自家不说,左邻右舍也会替他们把这事传出来。
沈凝笑嘻嘻,掏出一道平安符,递给车氏:“最近几日日落之后不要出门,切记切记。”
车氏半信半疑,可还是接过那道平安符,见沈凝三人要告辞,车氏忙问:“若是我想找姑娘,要到何处找?”
“寻味楼。”沈凝说道。
从茶楼出来,秦时月好奇地问道:“凝凝凝,你干嘛也给车氏一道符,而且说的那番话和对崔大娘说得一样一样,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一套说辞要对两个人说?”
沈凝停下脚步:“双胞胎也好,三胞胎也罢,出生的时辰相差不多,大多都是同一个八字,真若是时辰相差得多了,十有八九是难产了。”
生辰八字一样的人,又是相同的父母相同的祖宗,若是排命盘,那便是完全一样的两个命盘,或者三个命盘,若讲果报,祖先父母带给她们的功德或者报应,也是一样的,甚至就连遗传自家族的各种身体不适也一模一样。
因此,他们遇到的好事、坏事,即使因为成长环境不同,而不会一模一样,可也大致相差不了太多,都在那个范围之内。
比如崔大姐夫君早亡,她守寡近二十年,而车氏则是和离了二十年,两人都是单身多年。
崔大姐遇险
崔大姐回到铺子里,掌柜已经知道公堂上发生的事,让她回去休息半日,明日再来上工。
崔大姐见到与自己容貌相似的车氏,也开始怀疑起两人的关系。
她记事起便已经在人牙子那里了,不知自己的家乡父母何处,她也从来没有憧憬过在这世上还有亲人,毕竟,她从未享受过父母手足之情,没有过,也就不会憧憬了。
可现在,看到了车氏,崔大姐便有了猜测。
她便向掌柜告辞,回住处平复心情。
她租住的是一处两进的院子,她住第一进,其实就是倒座间,二进院子则是祖孙三代,丈夫是工部雇来的匠人,要在京城工作五年,平日里住在工部给匠人们统一安排的住处,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平时住在这里的是婆婆、儿媳和一个五岁的小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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