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至此,可是有甚么事情……”陈胜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口风。
真要是有人诬告……那陈胜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开玩笑,他又不是傻子,这是全甲士卒,三十多个么,有人有马。
尤其是为首一人,金闪闪的盔甲闪闪发光,厚的跟乌龟壳一样,光这一身铠甲陈胜估计都得上百斤了,而此人却行动自如……
别说单对单了,就是二对一陈胜都没有能够胜过对方的想法。
束手就擒,说不定也就是发配为奴,可是要是奋起反抗,那可就是死无全尸了。
“陈胜,吴广!”
赵泗看着饱经风霜的二人点了点头,事实上,陈胜吴广都是最正常的老农模样。
“抓了吧!”
赵泗摆了摆手!
自有虎狼之士翻身下马,陈胜吴广二者本就是桀骜不驯之徒,本能就要伸手推搡阻拦。
噌!
秦剑出鞒,结结实实的压在二人的脖颈之上,再进一分,就要直取首级。
二人动作僵住,不敢动弹。
“敢问……我等是犯了甚么事情……”
“没犯甚么事情,我抓着玩的。”赵泗摊了摊手。
陈胜吴广二人只能束手就擒,尔后被当作战利品扔在赵泗车上。
真!物理意义上的打包带走!
……
他妈的秦王走狗!
真香!
抓着玩的?
这么草率的么?
世人多将秦王比为虎狼之君,将秦人称之为虎狼之人,畏秦如畏虎狼也。
故而关于秦国秦军乃至于秦人各种怪异故事层出不穷。
在天下人的心中,他们固执的人为秦国是残暴的,秦人是残忍好斗的,秦国的朝堂是奸佞层出不穷的。
所以,赵泗看似玩笑的话语对于陈胜吴广二人来说,或许并不是玩笑。
他们是真的认为,赵泗就是朝堂上的奸佞嚣张跋扈之徒,反正上有虎狼之君,下必有虎狼之臣。
看起来荒谬的说法,陈胜吴广是真信了。
他们认为,一个秦国的官员,随意抓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玩乐之心,是合情合理的。
或许此人好以虐杀人为乐?
指不定被抓走以后等待着自己二人又是怎么样的折磨。
车上被束缚的陈胜不住的挣扎,可惜,秦军的士卒是绳艺高手,二人几乎动弹不得。
“我等可是犯了甚么罪责?值得如此对待?”
陈胜悲愤开口。
“你又是何人,安敢如此罔顾秦法秦律?”
“陛下颁布秦律,广发地方……”陈胜也不敢人身攻击,只得扯起来秦律秦法乃至于始皇帝的大旗,希望赵泗能够有所顾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陈胜,也只能如此。
“哦,我就是你口中的秦王走狗,赵泗。”赵泗笑了一下。
陈胜正在蠕动的身子僵住。
赵……赵泗……
真来了啊?
不是,开玩笑吹牛逼怎么还来真的?
而且不仅如此,他们的对话,被察觉了。
诽谤王臣皇帝,妄议朝政,这些罪责没一个是陈胜吴广二人可以承受的。
最好也是贬为隶臣妾。
而如今,落在了正主赵泗手里,陈胜估摸着多半是讨不得好处。
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吧?背后骂人被人听见向来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妈的魏氿真是个废物,怎么没一锤子把赵泗砸死?
陈胜心知骂的正主来了,再继续求饶无异于自取其辱,以秦人的残暴势必不能原谅自己,既然如此,不如保留三分体面,故而缄口不谈,只是对着赵泗怒目而视。
赵泗回头看了一眼,也并不在意。
驾车赶往行宫以后,将二人一并丢进自己的住所之内。
“解开他们的束缚……”赵泗摆了摆手,士卒将二人身上的绳索解开。
陈胜吴广到底是个汉子,身临绝境之时,却也不缺对赵泗怒目而视的勇气。
就在赵泗准备如何说服二人加入自己的五马分尸大计之时,忽有士卒入内通秉。
“赵侍郎,陛下相诏入宫同食。”
赵泗一愣,抬头一看居然已至正午,赵泗一日三餐几乎都和始皇帝一块吃,今天却是去打包陈胜吴广二人耽误了时间,误了吃饭的时辰,赵泗更没想到,始皇帝居然愣是等到自己回来,还特意派人叫自己一块去吃饭。
陈胜吴广闻言心中一惊!
陛下是谁,他们一清二楚。
“这就去这就去!”
反正陈胜吴广二人也跑不了,可不能让始皇帝等自己等的太久,赵泗麻溜的褪去铠甲跟着使者入宫去了。
屋子之内,徒留下陈胜吴广二人面面相觑。
“坊间传闻果然不假,赵泗当真是王前近侍,秦王走狗,圣恩浓厚!”陈胜皱眉当先开口。
管中窥豹,赵泗居然有资格得到始皇帝相诏入宫同食……
不是谁都能和始皇帝一块吃饭的啊,尤其是单独吃饭。
虽然骂始皇帝骂的厉害,但是倘若始皇帝愿意提拔他陈胜,陈胜也必然王前效死。
富贵!他只想要富贵!泼天的富贵!
“看样子,这必然是那赵泗无疑了。”吴广轻声摇了摇头。
“只是,你我二人,又何故被他亲自抓捕?”吴广发出了疑问。
陈胜吴广二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最起码他们还是清楚,他们和赵泗的差距是天壤之别。
赵泗出入的地方是皇宫,和始皇帝同食,吃的是山珍海味,而他们出入的地方是田间地头,吃的是卤盐糙粮,衣服也是短打……
他们之间的差距是一道巨大无比的鸿沟,甚至是一辈子都不会联系到一块的差距。
“只恐是因为你我二人的闲谈被人告发了去!”陈胜沉声开口。
“我听说秦人残暴,这赵泗是秦王走狗,恐怕残暴更甚,你我二人言语叫他知晓,必然少不了一番折磨。”吴广也暗自攥拳。
“大不了玉裂罢了!”陈胜看了看屋子里。
外面有士卒把守,二者不敢轻举妄动,屋子里又没有趁手的兵器,最后只能作罢。
“狗娘养的……”陈胜啐了一口唾沫坐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长叹无力的闭上眼睛。
哪有这种事情,骂人叫人正主找上门了?
陈胜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入这种想都不敢想的奢华场所,居然是这样一种情况。
“左右不过一死尔,以秦人的残暴,今亡亦死,举大事亦死,何不刺王杀驾!纵然身死,亦能名传天下!”陈胜慨然开口。
在这种条件下,陈胜从来不缺少血勇。
在陈胜看来,以秦人的残暴必然不会饶恕自己和吴广二人的污言秽语。
而赵泗这个秦王走狗,恐怕也少不了对自己二人多加折磨。
逃跑也跑不掉,倒不如观望机会,看看有没有机会刺王杀驾。
或者,把秦王的走狗赵泗干脆利落的弄死,如此,倒也能够名传天下,不枉来此一遭。
“身死何惧哉?倘以你我二人,赚了那赵泗的项上狗头,也是你我二人赚了才是!”吴广轻笑。
很显然,二人都不是什么追求安宁之人。
没有兵器,没有铠甲,身陷伶仃,却也有敢于慨然出手的勇气。
“纵不然,乃公也要溅他一身血!”陈胜笑道。
“不过……”吴广揉了揉眉心。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赵泗是看我二人不凡,打算招揽你我?”吴广忽然突发奇想。
毕竟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被做掉。
“哈?”陈胜撇了一眼吴广。
“你我虽是千里马,可赵泗是秦王走狗,并非伯乐!
况且,他什么东西,也想招揽乃公?
乃公也不是谁想招揽就能招揽的!”陈胜摆了摆手拿了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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