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要入宫随侍陛下左右。”夏无且于赵泗面前安坐沉声。
“陛下为国操劳,劳心劳神,身体不佳,你可有知晓?”夏无且开口问道。
赵泗老实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知道一些,陛下久服金丹,累药成毒。”
“这只是其一,陛下身体少时强壮,政务虽多,却也能一人操持,后来精力不济,才开始服用金丹,尔后又屡召方士炼丹寻仙,金丹有毒之事,我也不敢肯定,故而为陛下查看身体,只当内毒来看,后来你提出金丹有毒,用鸟雀试之,鸟雀立毙,我私底下又用刑犯尝试,几天下去,果然开始出现你说的症状。”夏无且叹了一口气。
“倘若金丹有毒,陛下体内便不再是内毒,而是毒素,我今日来见,有两件事,一来是想问问你从何处得知金丹有毒,是否看过相关医书,可有解法。”说罢夏无且看向赵泗。
“听徐福说的……没有解法,只知道多喝牛乳或许有用。”赵泗开口回答道。
夏无且沉默了片刻。
“如此,事情就难办了,陛下体内凡毒淤积过甚,我翻遍医书,制出药方,或可解陛下之毒,只是如今,却还缺了一味药。”夏无且叹了一口气。
“能解?所缺何药?”赵泗看夏无且的神色不似骗人,闻言大喜开口。
赵泗对始皇帝的身体也没啥好办法,中毒是肯定的,毕竟吃了那么多金丹,现代对于这种长期重金属中毒都不能有特别好的办法,赵泗又不是医生,只能希望自己的璞玉光环能够逆天改命。
明年始皇帝就要大巡天下,始皇帝距离历史上暴毙,可能也就在这一年半载之间。
对于夏无且,赵泗也有所了解,当初荆轲刺秦的关键先生嘛,倘若没有夏无且那关键性命中投掷,说不定始皇帝就得被荆轲抓住,两天毛腿肩上扛了。
“这味药,就是你。”夏无且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
赵泗闻言内心大惊,心思急转。
我艹!事发了?
不对,我他妈压根没事!
也不对……身上有个璞玉光环,关键是赵泗确实没犯事啊,可是身上的璞玉光环不好解释,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这……御医何出此言……”赵泗讪笑一下开口。
“陛下之症,在于劳心劳神,心思沉重,忧虑国事,难以歇息片刻。你从海外归来,得来新粮,幸得陛下亲近……”夏无且缓缓开口讲解。
随着夏无且慢慢开口解释,赵泗算是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夏无且开药以后,始皇帝的身体时有反复,有时好转,有时继续恶化,夏无且认为是始皇帝心情淤积所致,而恰好赵泗又是始皇帝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虽然目前赵泗没有什么实权,但是能够让始皇帝放松心情即可。
赵泗闻言大喜,怪不得夏无且能说出来那么吓人的话。
合着这都是夏无且通过近段时间对始皇帝身体的转变推测出来的,实际和真相南辕北辙。
倒是给赵泗吓了一跳,他生怕始皇帝怀疑自己偷偷吃了长生不老药,回头把自己炖了入药呢。
关键是这事冤枉,赵泗压根没吃。
交代完以后,夏无且这才离去,赵泗这才长舒一口气。
想要起身,却发现腿肚子都有点发软,只得摆摆手开口吩咐使女:“给我揉揉腿……”
压压精!必须压压精!
两个使女一前一后,将赵泗的身体放平靠在腿上,缓慢的揉捏头皮小腿……
赵泗,则陷入了沉思。
今天这事真吓了赵泗一跳,其实赵泗以前不是没有过担忧。
假如说亲和力光环还好,人们最多觉得自己是个令人亲近的大小伙,不会怀疑什么。
这去病光环可就太容易察觉了。
之前和船员们生活在一块,大家压根都没生过病,不会察觉情有可原。
若是遇上那种濒死之人,璞玉光环无力回天,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怕就怕碰上那种慢性病的,根治虽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但是长期被慢性病折磨之人也能够轻易察觉到靠近赵泗以后身体本能的愉悦。
若是对方无权无势倒也罢了,也不会胡思乱想那么多,毕竟普通人谁没事会想着长生不老?
怕就怕始皇帝这种,本身就磕金丹,还求长生,甚至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出海求长生不老药……
身边还有专门的御医团队每天进行身体状态监督,想要通过排出变量法发现赵泗这个异常可太过于轻松了。
夏无且每天都给始皇帝诊脉,脉象起伏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察觉到赵泗这个变量因素。
“好在……夏御医是个有医德的好医生啊!”赵泗心中发出感慨。
这要是碰上个医道双修的,怕不是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偷吃了长生不老药。
到时候添油加醋几句,始皇帝那边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大限将至的人还有太多的理智。
“就算我行的正立的直,有船员可以作证,又能够出海找到徐福,可是君臣依旧心中有隙,产生怀疑,尤其是我这璞玉光环是被动生效……”赵泗叹了一口气。
“倘若我要是能够主动操控就好了……”
好在,夏无且给出了一个不错的解释,但是并不是很保险,璞玉光环被动生效,想要验证赵泗很简单,抓起来近距离关押着,再找几个身有疾病之人环绕左右,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得出结论。
璞玉光环的被动生效成为了致命的缺陷。
赵泗心中叹息,却不料,伴随着自己的忧叹,脑海之中淡白色的璞玉光环随之光芒大作,连带着赵泗的眼前似乎都出现了炫目的白光。
有那么一瞬间,赵泗甚至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存在。
直至良久,光芒缓缓消散,脑海之中恒定的璞玉光环,变成了缓慢波动的圆环……宛若水面上的波纹一般,起伏不定。
赵泗心念一动,璞玉光环迅速内敛,脑海之中,瞬间只剩下一块古朴的白色玉佩,心念再动,玉佩重新吞吐乳白色的光芒……
“好好好!”
赵泗心中大喜,隐患尽消!
这下子就不用担心始皇帝疑神疑鬼了!
只需要自己注意一些,不要滥用璞玉光环即可。
赵泗心中大定,眼下也没了多少顾虑,方才他还担心自己揣着心虚去上班被始皇帝看出端倪呢。
主要是这玩意不好解释,而且涉及玄学。
一旦涉及玄学,就容易让人浮想翩翩。
平心而论,和始皇帝如实交代,难道始皇帝不会多想?
什么玉佩,什么光环,靠你身边能治病是实打实的,说的再多有什么用?难道靠坦诚?靠大山……啊不,大海里走出来的纯真?
你没有长生不老药,天底下没有仙人,然后你告诉我你脑子里有个玉佩?
怎么验证?开颅嘛?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只是这些事情,夏医师何故亲自登门?还对我说的如此详细,按道理来说,我只需要随侍王前,为人臣者,对于君王的身体条件,没必要对我交代的如此详细,这些事情都是国之机密……”赵泗心感怪异。
没必要啊,还特意登门来说这种完全没必要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等等!”
“点我!”
“点我呢这是!”
赵泗恍然大悟!
始皇帝的贴身秘书
夏无且皱眉而出……
之所以特意来此一叙,主要也是为了始皇帝的身体,同时让赵泗心里有点数。
赵泗现在简在帝心,得始皇帝亲近,能够让始皇帝心情愉悦,这是好事。
怕就怕这小子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惹始皇帝生厌,赵泗失了亲近倒是其次,若是因此恶了始皇帝的心情那才是大事。
很显然……赵泗听懂了夏无且的潜台词。
不过就算如此,赵泗依旧是被吓得不轻,好在在使女温柔的抚慰之下,压住了躁动不安的情绪。
一刻之后,神清气爽充满干劲的赵泗起身,直奔自家耕地而去。
十五顷田地眼下已经种满了目前大秦近乎所有的农作物,蔬菜粮食全部都有。
因为刚刚种下不久,现在倒是还么有冒芽,赵泗倒也不急,只是照例在田间地头一陇一陇的巡视,期间,保持璞玉光环火力全开。
田地之中,仍有隶臣忙碌其中,随时准备除草除虫,监视生长情况,赵泗种地是为了当种粮的,当然要重视。
倘若仅仅是为了种地,那赵泗这般兴师动众必然入不敷出,不过好在,赵泗是一家之主,无需向旁人解释,耕种的隶臣就算心有疑惑,可是也不敢质疑赵泗的决定。
“这里种着的……可都是大秦的未来啊!”例行在耕地之间巡视了将近一个时辰,将十五顷田地每个边边角角都照顾上,赵泗现在田埂之上发出悠长的感慨。
眼下红薯土豆玉米只不过是开胃菜,等到自己田地里的蔬菜五谷丰登,作为种粮散播天下,那才是真正的盛事。
巡视结束,驾车回返……
吃过晚餐以后,在使女们的服侍之下安然入眠。
直至翌日,赵泗起了个大早,直奔郎中令署点卯,点卯过后,直奔皇宫而去。
眼下的始皇帝刚刚吃过早饭于案几之前坐定没多久。
“臣赵泗,参见陛下!”赵泗躬身行礼后入内随侍一旁。
“看看这些……”始皇帝看了一眼赵泗,夏无且说的倒是不错,这小子确实讨喜,那种充满了朝气和青春的气息确实很容易感染周围。
赵泗立刻侧身接过始皇帝推过来的一大堆竹简,是真真一大堆,案几之上都垒成了一个小山。
赵泗闻声,打开奏折,全部是各地官员关于三种新粮上表的奏折。
歌功颂德者有,直呼祥瑞者有,也有想要进献其他祥瑞的,当然大部分还是求朝廷多分点粮种的。
眼下随着时间的发酵,三种亩产高达千斤的新粮出产的消息逐渐传遍天下。
当然,只有贵族或者官府才掌握了第一手消息,大部分黔首只是模糊知道,徐福出海的船队回来了,带回来了祥瑞。
他们甚至不知道回来的并不是徐福,而是赵泗。
“眼下新粮出产,四海升平,三种新粮种子,该如何调配?”始皇帝开口问道。
“红薯种子倒是可以紧着生产贫瘠的地方多发一些,这玩意比较耗地力,若是已有水渠良田之地,不必过多推广,推广过甚,可能适得其反。玉米倒是各地都可以调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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