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嗡嗡……”飞机轰鸣声如约在战场上空响起。
刚开始声音很微弱,然后越来越大,几秒钟后,飞机银白色的机身就出现在天际边缘。
藤野少尉是执行此次增援任务的飞行员,从进入目标空域开始,一双眼睛就紧盯地面,搜寻自己要增援的战场。
绕了一大圈后,除了一支沿着公路行军的皇军部队,上级要求自己增援的战场他并没有找到。
藤野少尉决定拉低飞行高度,贴着地面再近距离搜索一遍。
为了防止漏掉什么,专门架势战机从地面部队头顶掠过,想从他们身上获得一些讯息。
那是一支押送大量晋绥军俘虏的皇军部队。
押送部队高举膏药旗,清一色的皇军军装,整齐的行军步伐,清晰可见。
几百个俘虏低着脑袋行军,有人背着皇军战场上缴获的武器弹药,有人抬着担架,就好像一支支斗败了的公鸡,在皇军的叫骂声中前进。
这和自己一路上碰到的其他皇军部队一模一样。
所以他们肯定是昨天晚上得胜而归的皇军追击部队,藤野少尉对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就在他准备继续搜寻自己要增援的战场时,押送部队忽然在地面摆出一个联络标志。
藤野少尉驾驶飞机两次掠过地面部队头顶才看清楚。
“战斗已经结束了!?”藤野少尉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这是他从地面联络标识中得到的消息。
虽然很疑惑战斗为什么结束的这么快,但他没办法冲到地面去问个究竟,只能选择相信。
又在战场盘旋了一圈,确认战斗真的已经结束,而且赢家是皇军以后,藤野少尉自我安慰道。
“肯定是飞机没有装备联络电台,机场收到地面部队取胜的消息后没办法联络自己,然后才让自己白跑一趟。”
带着这种想法,藤野只能带着遗憾和失望返回机场。
公路上,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看到鬼子飞机不再从大家头顶掠过,而且越飞越远,慢慢从大家视野消失,终于长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副营长,我们身上的鬼子军装有用,小鬼子飞行员上当了。”四连长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紧张而又激动报告道。
副营长也长松一口气:“除了我们身上这身皮,真正起作用的还有伪军摆出来的联络标识。”
“如果没有联络信号,鬼子飞行员肯定也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但也不要高兴太早。”
“鬼子飞机没有装备电台,没办法直接和我们取得联系,这才让我们钻了空子。”
“等飞机回到机场。日军师团指挥部肯定会给我们发电报,确认部队是不是真的打赢了。”
“我们没有鬼子的联络密码,不知道他们的发电报手法和频率,到时候肯定会暴露,所以部队还不能大意,必须尽快撤退,然后从战场上消失。”
大同日军师团指挥部,通讯参谋拿着一封电报急匆匆走进来。
“长官,航空兵急电!”
“他们派出去的飞机赶到战场时,皇军地面部队已经取得战斗胜利,战机无功而返……他们质问我们为什么地面部队打赢的消息没有通报给他们,害他们白出击一次,而且浪费大量宝贵的燃油。”
“纳尼?”师团长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解。
没有记错的话,刚过去的一个小时中,师团指挥部并没有收到前线打胜仗的好消息。
旁边的副参谋长也发现这个问题,赶紧回答:“长官,肯定是前线部队忘了,卑职现在就让人联系他们,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谋长几分钟后回到作战室,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长官,电台联系不上他们,卑职判断他们装备的电台在战斗中被摧毁了,然后才没有向指挥部报告战果。”
师团长心里仍然疑虑重重,但最后还是选择相信。
他对自己的部队有信心。
求援电报中说得很清楚,他们碰到的是晋绥军漏网之鱼。
追击部队打了昨天一个晚上,就算战场上有漏网之鱼,实力也不会太强,否则逃不过城外侦查部队的眼睛。
所以回撤部队就算在战斗中遇到一些难题,安全方面肯定不会有问题。
搞不好他们打着打着就在战斗中发现对手漏洞,然后发动致命一击,干掉对手。
“轰隆隆……”
最后一轮炮弹砸在守备团集结地,滚滚黑烟冲天而起,无数的泥土,原木,还有被撕碎的帐篷,在飞溅的火光中被抛上天空,然后天女散花一样到处飞舞。
浓烈的硝烟已经把战场笼罩得严严实实,站在前脚的日军师团参谋长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相信,经过飞机大炮长达二十分钟的火力覆盖,村子就算没有被夷为平地,里面也看不到一堵完好无损的墙体。
至于守备团想用来打巷战的工事,肯定被彻底摧毁,没办法继续使用。
带着这种想法,参谋长直接一脸豪气命令道:“部队冲上去,消灭里面剩下的八路军!”
进攻非常顺利,速度快的甚至有点吓人。
不到十分钟,进攻部队一个中尉就从战场冲了过来:“长官,部队已经占领守备团集结地,但我们在里面没有发现一个八路军,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
“什么?”
参谋长一双眼睛瞬间瞪圆,露出一副不相信的震惊表情。
然后就把目光看向一旁的侦查部队指挥官。
如果眼睛能杀人,这个指挥官肯定已经死好几遍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守备团主力部队?你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报告,守备团没有离开,就在村子里吗?为什么里面没有一个人,他们人呢?”
侦查部队指挥官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个不解。
从发现这个集结地开始,自己就一直盯着,可意外偏偏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面对参谋长的质问,冷汗就好像下雨一样,不断从额头流淌下来。
脑子飞速运转,回忆自己昨天晚上在这里看到和听到的所有东西,想从中间发现一些端倪,彻底搞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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