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当日那贼人同朕一道进了荒漠,如今可如何了?”
“这………”微不可见地打量了一番来人的脸色,福全方才犹豫着开口道:“昨日前线便已传来消息,说是那噶尔丹已然回归。”
果然话音刚落,便见康熙脸色攸地沉了下来。福全忙劝慰道:
“陛下,那噶尔丹自小长于此地,对各处地形之熟悉,自不是旁人能比的了地,陛下莫要吃心才是。”
“倒是太子殿下。”福全转头,看向胤礽的眼中满是欣赏之意:“初初来此,便能于一片黄沙中寻到万岁爷,更能这么快找到出路,殿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万岁爷好福气!”
至于眼前太子殿下速度为何如此之快,这会儿福全心下倒是并未怀疑,早在去岁江南一行,太子殿下习武有成,甚至已然修出了内力一事便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想到早前沸沸扬扬的“神药”一事,所谓天纵奇才许就是这般吧!不论什么都能做到极致……
不知想到了什么,康熙方才还有些微沉的脸色骤然转晴,甚至无意识地,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皇伯过奖,本宫不过早前准备地多了些,不比汗阿玛匆忙进入。”单手负于身后,胤礽含笑着道,温雅谦逊的模样又教福全心下欣赏了几分。
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胤禔甫一过来瞧见地便是这一幕。不论是眼前皇伯的夸赞,亦或是胤礽的泰然都叫大阿哥心中梗地不行。
连汗阿玛平安归来的喜悦复都减下了三分。
紧紧握了握拳头,胤禔方才上前一步激动道:
“汗阿玛,您总算是回来了!”刻着忽视了一旁的老二,此刻胤禔眼中尽是纯然的欣喜,甚至隐隐泛着些许泪光。
“好好!我儿纯孝,听说这几日看大一直在四处寻朕………”
死里逃生,又是数日未见,康熙心下对这个大儿子自是有感情地,只这会儿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牵制了心神………
轻拍了拍儿子的肩侧,康熙面上同样带着激动,然而脚下的步伐却未停止过半分。时不时还要用余光瞄向一旁不再开口的胤礽。
肉眼可见地,大阿哥神色僵硬了一瞬,心下又是一股无言的愤恨涌起。
这些时日他也曾数次带人进入茫茫沙漠,寻找汗阿玛没有一刻停歇。然而最终得到这一切地仍是老二,救回汗阿玛的是他,得到汗阿玛心喜,众人夸赞逢迎的依旧是他。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个人,只要一出现,便可将你踩进泥里,教你早前所做的一切都似是一场笑话。
看着眼前之人疾步离开的背影,黑暗中,胤禔脸色愈发晦暗不明。
为寻找万岁爷踪迹,这些时日大军一直在此安营,肉眼望去,皆是一大片洁白的蒙古包。正中心处,独属于康熙的御帐之内更是早早收拾妥当。
脚下是冰藤铺就的原木色棱花地毯,殿中央紫檀木小几上,幽幽地清荷香带着丝丝凉意。梁九功素来极有眼色,见两位主子爷这厢明显有事要谈,抑制住自身激动之意,早早便带着一众宫侍退至帐外。
几乎在人离开的那一瞬间,康熙的目光便紧紧锁在了胤礽身上,许是过于激动之故,胤礽甚至能看到对方微微发颤的眼睫。
径自寻了一方软榻坐下,胤礽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声:
“汗阿玛想问什么便问吧?”
“保成当日便曾有言,说是想要“以剑入道”,今日便自天间御剑而来,可是………”康熙呼吸忍不住粗重了一瞬,目光中陡然迸发的狂热好似要将人灼伤:
“可是已然道术有成?”
“汗阿玛既然已经猜到,儿臣便已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目光直直迎上来人,胤礽微微含笑,毫不避讳地给了对方揣摩许久的答案:
“是的,汗阿玛,儿臣已然突破凡身桎梏,彻彻底底成了修道之人。”
哪怕早有预料,这一刻,康熙依旧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夕阳西下,透过纱帐带来淡淡的红霞。说不出是震惊亦或欣喜若狂,康熙紧紧握着椅背,力道之大险些要将扶手揉碎了去,帐内,急促地呼吸声落地可闻:
“什么时候?”
“去岁自江南归来之际。”到了这个份儿上,胤礽也不再隐瞒。
“这般早,那为何?”为何不早些告诉朕,要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保成同朕可是有了隔阂?
余辉下,康熙目光如鹰隽般紧紧盯着眼前之人,不愿放过对方一丝一毫地表情。
迎着眼前之人如有实质的目光,胤礽微微抬眸,一双明眸清澈如泉,看不出半分心虚之意,细看下还有些许不解:
“可是儿臣也并未刻意隐瞒不是吗?不知汗阿玛可曾记得,且自那之后,儿臣可是特意给了您许多提示。”
说着,胤礽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儿臣可是一直在等汗阿玛相问,谁曾想,唉………”
合着还是朕的错了?原是朕不够坦诚之故?伴随着微不可见地叹息声,康熙心下一梗,一双鹰眸下意识瞪向来人,偏对方所言,句句是真。
“那皇贵妃那颗丹药,也是保成刻意为之?”想到那颗神药,康熙心下不由得抽痛了起来。
能有如此效果,显然便是传说中的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了。只要一想到那种级别的丹药被旁人用去。康熙只觉呼吸都不畅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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