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你不会是想利用儿子,想从二哥那里讨什么好处吧?”
狗儿子这张嘴,不用要丢了算了,郭洛罗氏当即气得脑仁儿直跳,在对方露在外头的锃亮脑门上狠狠敲了一笔: “浑小子,说什么呢?你额娘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
“当然不是!”只听眼前小人斩钉截铁道。宜妃尚还未来的及高兴,便听来人继续道:
“但到手的好处,额娘你也不会不要不是吗?”方才到大人胸口的胤禟双手抱胸,一副小大人的作态:
“宫中皆道,太子二哥是因着四哥的情分,方才肯将这般稀罕之物拱手送人!”
“难道不是吗?”宜妃挑眉,不以为意道:“就算不全是,四阿哥起码也要占上个七八分吧!”
“哼!若是不入眼之人,便是再多上十个四哥,太子二哥也不会管的?”胤禟一副额娘你不要妄想了的表情,气的郭洛罗氏脑门儿又是一突:
“怎的,你额娘跟你十一弟就这般入不得眼吗?”
这话多少有些咬牙切齿,郭洛罗氏恶狠狠道,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前将这个兔崽子连锤带打。
胤禟小身子下意识抖了抖,却还是硬梗着脖子道:“这如何能一样,额娘您难道没有发觉,每每出行亦或旁的,送去毓庆宫的都是最好得,承乾宫那位可谓处处细致,可不是光靠儿子就能教二哥松手地。”
“总之,十一弟若是想要讨好二哥,法子多的是。又是血脉兄弟,届时二哥总不会见死不救………”总而言之,儿子这儿,额娘你就不要想了。
“怎么,嫌弃你额娘心思功利,玷污小九你那纯洁的友谊?”径自在一旁的软榻坐下,郭洛罗氏朱唇轻启,看着自家儿子似笑非笑道。
胤禟攸地涨红了脸,吭吭哧哧半响没有说话。本以为来人还要说什么,没想到郭洛罗氏只微不可见地轻哼一声,旋即再没说什么,起身大步离去。
“………”呆呆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胤禟难得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难不成小爷我误会了额娘?”半响,九阿哥方才敲了敲脑袋,一脸不可置信。
“娘娘您………”走出书房,跟在宜妃身侧的老嬷嬷难得欲言又止:“听说这几日成嫔等人都在私下里打听太子殿下的喜好,想来也是为了几位阿哥,咱们十一阿哥虽这些年身子好了些,但内里还是比不得旁人,若是九阿哥那里肯花些心思………”
“够了!”斜睨了对方一眼,郭洛罗氏斜躺在软榻上,任宫婢们捶打着身子,良久方才懒洋洋道:
“你觉得,太子殿下是什么人?那位可是陛下一手培养,连万岁爷那般严苛之人都赞不绝口,日后言以江山相托的大清储君。你以为这些年上赶着讨好的阿哥们少了吗?但迄今为止,真正入得对方眼的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摩擦着手中的甲套,宜妃意味深长道:
“四阿哥尚要依仗幼时情分,咱们小九又是何德何能?”
“这………”嬷嬷彻底说不出话了。
“况且那位是什么人,若是连一个人有心无意都瞧不出来,你觉得会有如今众口称赞的中宫储君吗?”
“日后这话大可不必再说了。”
“是………”老嬷嬷忙不迭地应是。良久方才听对方呢喃道:
“早前本宫一直觉得小九身上义气过重了些,还生怕对方日后因此吃了苦头,如今却觉得,心思纯了些也未必没有好处……”
胤礽在见到自家四弟已是在除夕前夜,看着大半夜不好好呆在宫里,反倒在园子中四处走动的胤禛,胤礽不觉皱了皱眉,命人将带着的大氅披在这人身上。
“怎么了?可是宫中有人为难?”
这些时日传出的风声,胤礽也是听到过些许,大都是四阿哥待养母至孝,不惜亲自在太子殿下跟前为皇贵妃求来灵药。
虽大都赞扬之语,然而养母一词却教人无端生出几分讽刺来,尤其对比起一无所得的生母德妃来。
哪怕那日始末大多数人都了然于心,但人这种生物,总归是相信自己的。再愈发意识到灵药之珍稀之后,没有人会觉得,太子殿下会因为一臣女的请求便随意将此等神药送出。
能教堂堂太子如此割爱,怕是只有殿下从小照应的四阿哥了。有些话,没有人敢在胤礽面前乱言,但对于眼前得了好处地,这些人可不会客气。
若要教两人离心,旁人不也多了机会不是。
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四阿哥怕是害怕回到永和宫生母跟前,方才如此恳切。
宫中之人,素来手段繁多,在早前,胤礽尚未建立起属于储君的威严之际,这种手段只多不少。
稀薄的月光下,两人并肩走着。
胤禛没有否认,只低声道:“不过些许闲言碎语,二哥放心,弟弟尚且应付地来。”
“倒是二哥你………”说话间,胤禛纤薄的唇角紧紧抿起,胤礽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袖口处,已经被揉捏地不成样子。
“怎么了?”胤礽不由轻笑道:“四弟往常并非这般扭捏之人。”
“弟弟只是………”咬了咬牙,半响胤禛方才涨红了脸,脚下的泥地险些都要被磨出洞来:
“早前之事过于冒险,二哥你………你不能太过……太过相信汗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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