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旁边的江励一声不吭,安静得出奇。
夜渐深,等到林可乐睡着,屋里只剩下他平缓的呼吸声,一直没有动静的江励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映有月光的天花板,半晌过后张开嘴,吐出了那股压制在胸口多时的热气。随后,他拿开林可乐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掀开被子下床,去了隔壁卧室。
隔天早上七点的闹钟,林可乐被闹醒。
他洗漱完下楼,就撞见了坐在餐厅盯着早饭发呆的江励。
林可乐走过去叫人,江励抬头,脸上一对又厚又重的黑眼圈暴露无遗。
林可乐惊了一跳,“怎么回事!”
他拽开椅子坐到江励旁边,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眼神质问。
江励别开脸,反将酸奶推给他,“太热了,没睡好。”
林可乐想不通,昨晚他也睡在房间,温度明明刚好,哪里热了?
他审视的目光在江励脸上来回游动,结合昨晚对方种种古怪的举动,一个新的猜测产生。
睿智的光芒重现眼底,林可乐掏出手机。
【江励,你是不是虚啊?】
得治(17)
江励视线凝滞在手机上,陷入沉思。
见状,林可乐按住他的肩拍了两下,自言自语:“等干妈回来,我们带你去医院。年轻人,积极治疗,一定会好的。”
结束沉思的江励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椅子,“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有反应很正常。”
他面无表情,却眼神坚定:“而且看起来,不虚。”
讳疾忌医。
林可乐当他在狡辩,懒得和他掰扯。他拿起酸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暗暗计划一定要找个时间,把人带去医院治一治。
毕竟十几岁的年轻小伙,老这么虚下去也不是办法。
早饭吃完,林可乐和江励坐车去学校。
昨晚的雪还没化,路上司机开得慢,等他们到了校门口时,距离上课只剩10分钟。
林可乐看了眼表,没当回事,慢腾腾下了车,叫上江励走向教学楼。
高考在即,高三所在的明德楼外墙挂满了大红横幅,标语一句比一句鸡血。
林可乐吐槽了一路,等踏进教学楼的门,就听到有人叫他。
“林可乐!”
林可乐回头,一道胖影闪到他跟前,搂住他的肩一顿叙旧。
“这一个多月你跑哪儿去了?消息也不回。”说话的男生叫安丘,两百来斤,是林可乐的前桌兼哥们儿。
林可乐熟络地抬起手和人勾肩搭背,“能干嘛去?不跟你说了嘛,闭关,参加竞赛。”
“结果咋样?进前三没?能保送吗?”
林可乐比划出四根指头,“惜败,止步第四。”
“那是挺可惜。”安丘叹气。
预备铃响,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走。回教室。”安丘吆喝林可乐上楼,一抬头,这才瞧见站在楼梯口注视着他们的江励。
无端的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安丘愣笑着问好:“江神仙,您早。”
江励没理他,眼风状若无意地扫过他和林可乐勾搭在一起的手,转身上楼。
安丘晃一晃林可乐,“神仙今天心情不好?”
林可乐没看出来,“不能吧。可能是体虚,昨晚没睡好,显得脸色差。”
“是吗?”
“啧,我哪儿能确定?快点走吧,该迟到了。”
上楼,三人前后脚进教室,晚到两步的林可乐坐进位置,听到同桌的江励问他。
“刚才聊了什么?”
“没什么。”林可乐卸掉书包,用手机将大概的聊天内容打出来,交给他。
江励看完,问他:“不能保送,那决定好考哪所学校了吗?”
林可乐反问:“你呢?”
江励噤声,默了半息后答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一刹那,林可乐热泪盈眶。
脑海里回荡着“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bg,他顶着个大红脸,笑得合不拢嘴。
瞧瞧,瞧瞧,江励这还不叫喜欢他?
这简直是对他爱得死去活来,难分难舍啊!
就凭这份真情,他林可乐就是把一颗脑子分成二十四份用,也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不辜负江励对他的不离不弃!
鸡血打满,林可乐雄心勃勃拿起笔,翻开练习册,一个字没往上写,就听大喘气的江励把后半截话补了出来。
“你能去的学校,我都没问题。我能去的,你不一定考得上。”
林可乐手上一用力,笔尖在纸上戳了个洞,缠缠绵绵的bg一秒变成了“爱恨就在一瞬间”。
什么难分难舍?不离不弃?
呸!
他丢开笔,拉下脸,怨念比鬼重。
本来就气不顺,偏偏连笔都跟他作对,借着惯性咕噜噜噜滚到了江励手边。
江励头不动,只拿余光瞥了一眼,随后抬起小臂放行,任由笔“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目睹全过程的林可乐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他手指掐住人中,“你你你”了半天,骂了句:“人虚火气大,得治!”
表白(17)
正式铃声响,林可乐捡完笔从桌底下钻出来,刚好看见班主任王美娟进了前门。
他摆正坐姿,胳膊肘重重拐了一下江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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