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清说当然可以, 她促狭的逗学学:“那你叫我一声娘,叫你二叔爹,我俩把你一块捎走怎么样?”
陈学学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对着江文清和陈木文大声道:“娘!爹!”
陈木文“哎”了一声把学学举起来, 张兰香在一边脸都红了。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女孩……”
江文清坏笑着说:“以后她可是我闺女了啊!”
张兰香没眼看这和乐的“三口之家”, 赶紧说:“快带走吧, 这丫头白吃她爹娘那么多米了。”
等陈木文带学学闹够了, 一家人才说起搬家的事。
江文清说等生了孩子还回来, 没打算带太多东西去, 不过收拾到最后还是收拾出一大堆东西。
他们特意挑不忙的日子搬家, 陈木文借了队里的牛车,想着一趟就把东西拉完。
不过他俩还要拉粮食,怎么装一车也不够。
陈木文去县城工作以后户口就挂到单位去了,每个月都从厂里领供应。
江文清还是农村户口,没有供应可以领, 只能等年底分的时候分一些,她今年怀孕不上工, 估计也分不了多少粮食,陈木文这个月的供应已经领回家,两人现在先从家里带了一些粮食过去。
第一车拉行李还要把江文清和陈翠春一块带去,拉粮食的时候陈粮丰在跟他一块去,回头要把牛车赶回来。
陈翠春说要去帮忙打扫卫生,江文清就让陈木文把家里养的两只鸡放在婆婆家一只,一只带着到时候给处理了,留着招待公婆一顿。
把媳妇和娘送到地方要回去的时候,江文清特意嘱咐他:“要是车上有空位把桃和学学一块带来吃一顿。”
要是没有空位,到时候留一些让公婆再带回去也行。
陈翠春正在打量房子,听她这样说忍不住感到窝心:“你也想得太周到了。”
江文清笑说:“两个小家伙对我也好,我不想着她们,她们肯定要伤心。”
“你什么都想着她俩,她俩还伤个什么心。”
陈翠春说的很冷酷,要是她有这么个姑子也不至于在婆家闹成这样。
陈木文刚走没多久,兵哥就提着一吊肉来了。
“我这是来迟了,帮不上忙了!”
江文清说他:“你房子都让给我们俩了,这就是帮的最大的忙,快进来坐,我婆婆也来了,她说要谢谢你呢。”
兵哥本来没打算进去,听说她婆婆在才进门。
陈翠春知道他,但是没见过人,江文清给她介绍,兵哥还有些局促。
“哎呀,你就是兵子啊?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帮了我们家儿子不少。”
看出他的局促,江文清主动说她先去把鸡炖上,让陈翠春先跟他聊着。
陈木文回去之前先把鸡也处理好了,婆婆还要忙着打扫卫生,江文清最近感觉不错,今天就打算自己下厨。
这只鸡没养多久肉还嫩着,她把鸡胸肉拆下来,剩下的鸡身都斩块炖汤。
鸡胸肉单独烫熟晾凉,撕成丝和黄瓜丝一块凉拌了。
家里没用完的调料也带过来,兵哥带的肉一半红烧,一半剁了肉馅煮个冬瓜丸子汤。
素菜特意从家里带了来,炒个小瓜,再炒个土豆丝,酱个茄子和西红柿炒蛋就行。
陈木文一来一回要些时间,江文清把鸡和肉分别炖上就回堂屋看看。
还没走到门口她婆婆的笑声就传过来了。
“要我说你管他们干什么,当初是她找别人的,活该现在被人拉去扫大街。”
原来是兵哥在说他前妻的事,当初他俩一块过日子也没扯证,举报过兵哥被带走他俩就算散伙。
前段时间兵哥回来才知道他前妻跟的人被人举报是□□,她也被连累去扫街道去了。
陈翠春义正严辞道:“我不信她那愿意把她抵债的爹娘,能给她找什么好婆家。嫁给你也算她的造化了,活该她现在这样。”
要不是现在不兴说这些,陈翠春肯定要好好跟他说说因果报应的事。
兵哥无奈笑道:“过去就过去吧,随她愿意跟谁过去,以前她不愿意跟我在一块过日子,我们俩之间就挺难受的。她要是主动说不想跟我一块过了,我也未必会拦着她,没想到……”
没想到好歹夫妻一场什么也没落下:“其实我进去之前隐隐也感觉要有这么一遭,当时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被抓了我反而有种停下来的感觉,落这么个下场也是我活该。”
江文清估计他当时就是上头了。
他可能出来这么久一直憋着,今天跟陈翠春说过以后人显得如释重负许多。
看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也聊的挺好,江文清又回厨房忙活起来。
鸡汤炖好陈木文跟陈粮丰带着两个孩子也过来了,小小的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忙活一上午江文清就说先吃饭,剩下的吃过饭再收拾。
陈家人乐呵呵围坐在一起,兵哥被感染难得有些笑模样。
吃过饭陈木文背着人把藏在袋子里的东西给他。
“你打开看看。”
兵哥没有打开,攥着袋子告诉他:“文子,我打算走了。”
陈木文还以为他要回家:“行啊,你看下箱子有没有漏的……”
“我明天就启程去广省那边。”
一句话把陈木文说懵了:“你又拿不到介绍信怎么去?”
兵哥没说怎么去,陈木文立刻想起只要他想总有办法去。
他吞咽一下忍了又忍还是说:“你想清楚了?你没有介绍信可是黑户,被抓住可是又要进去的……”
“我出来就准备要去的,都打点好了。文子……谢谢你,这些天真的谢谢你。”
话说到这份上陈木文也不能劝他别去,三年前他俩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他俩算只是朋友,但是彼此都有彼此的生活。
陈木文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而且他蹲篱笆出来这些天过的什么日子,陈木文也不是没看过。
他只能拍拍兵哥肩膀道一声:“保重。”
再回去的时候只有陈木文一个,大家都以为兵哥回家了也没多问。
下午陈粮丰跟陈翠春收拾完带两个小的回大队,江文清目送他们走远心里还有些舍不得,进了院子热闹过后更显得空荡荡的。
“哎,娘她们才走我都忍不子想她们了。”
可能也是跟大家一块呆习惯了,江文清很少有这种突然剥离出来的感觉,一时间忍不住心慌。
陈木文把兵哥要去广省的事告诉她,江文清特别意外:“他扒火车去?”
“估计不是。”陈木文把他的猜测告诉江文清:“他之前跟我打听过庆和哥,可能是坐货车去。”
那陈庆和胆真是够大的……
不过陈庆和要是把兵哥带过去了还好,要是被人查到也可以推说自己不知道他在车里,顶多就是回来被批评一顿,对他问题不大。
对兵哥问题就大了,而且现在去广省做什么?江文清想不通,也没听说广省那边现在有什么机会啊……
江文清忍不住有了些危机感,赶紧跟陈木文说:“等顾知青回来让他帮忙组台收音机吧,这不听新闻还是不行。”
陈木文捏捏她的鼻子:“当初我说要一台你怎么说的来着?”
江文清讨好的跟他笑笑:“我不识抬举好了吧。”
陈木文亲亲她,去给她烧水洗漱。
家里都收拾好了,江文清特意把藤床收拾出来,褥子也铺好,打算今天晚上睡床。
好久没睡床,还有些久违的亲切感。
她躺在床上等陈木文上来:“陈木文,床比炕舒服,我们要是回村里也打张床吧。”
“都听你的。”
弄好人上床床响一下,他停顿片刻:“这床摇起来也挺好听的吧。”
江文清拍他一下:“你脑子里还有别的事吗?”
陈木文没皮没脸的说没有,拉着她的手往裤子里塞。
“好媳妇,我今天一点都不累。”
江文清感觉出来了,他就没有累的时候。
闹了半天江文清在陈木文怀里沉沉睡去,陈木文在黑暗里静静听着媳妇的呼吸。
等他睡意上来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咚”的一声,他睁开眼悄悄起身出去。
外面一片寂静,只剩树梢偶尔传来的蝉鸣。
在院子里转一圈确定没事,陈木文正打算回屋感觉自己踩到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个油纸包。
拉开堂屋的灯,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沓钱。
最上面有一张纸条写着“后会有期”。
第
排骨包子
江文清在县城的日子, 据她自己感觉是跟乡下没有什么区别的。
原本她也不是什么爱跟人来往的热络日子,在村里到处都是亲戚,江文清还多少照顾着。
到县城也没几个人认识的人, 她自己感觉是把本性暴露了, 她家小院子门一关别人也望不进来, 索性就关起门过日子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连门都不愿意出一步。江文清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陈木文却怕闷了她, 非要每天晚上吃过饭拉她出门走走。
有时候碰上陈木文同事, 也能说几句话, 怕总窝着对身体不好,日子久了她自己偶尔也出门走走。
路上碰上文芊芊她还挺意外,文芊芊却说她是特意来找江文清的。
“我正想去你家呢,还好在路上碰到你, 不然也是白跑一趟。”
文芊芊跟着陈庆和搬到县城也有几年时间, 期间一直没回去过, 她老婆婆天天在队里说她坏话, 江文清也听过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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