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要。”陆执与这下又拿他没办法,只好放软了语气,问:“你又拉黑我了,你怎样才肯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啊?”这样祈求的语气,哪是陆执与常说的,不自觉在陈识面前转换成下位者,总是想露出一点苦涩和委屈,让陈识心软软。陈识抿了一下唇,说出自己拉黑陆执与的原因:“你总是骚扰我。”“我以后少给你发点消息,行吗?”他那双会爱人的眼在流露深情的时刻简直是一枚无法躲避的杀手锏,见惯了陆执与在各个场合被捧着迎着,也见惯了他风光霁月的矜贵姿态,这样示弱的哀求,陈识不曾见过几次。要是换做曾经的陈识,几乎会瞬间心软,什么过分的要求都直接答应了。可他已经不是那个陈识了。他已经抽丝剥茧地将自己心脏里入侵的私情啊爱啊就着血淋淋的液体给生生扯了出来。“我觉得还是算了。”陆执与呼吸微滞,睫毛轻颤着,掩盖不住眸里的受伤。陈识心脏骤疼,他恼于自己还是会被陆执与牵着情绪走,又后知后觉想起以前的陆执与也是如此会用深情的表演拿捏自己的,一时愤怒涌上大脑,直接出声问道:“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好吗?”陆执与错愕:“我没装……”碾碎一个天之骄子的骄傲不可能依仗某一次的拒绝,而且这无数次的拒绝,以及一次比一次不留情面的话。“你现在很像表演爱我表演太多次了,自己都入戏了,所以在我要跟你分开的时候,你就没办法放手。”“陆执与,我已经不想再当你的观众了。” “陆执与!你别发疯!”陆执与朋友不少,喊了几个出来陪自己喝酒,结果没过多久,整个包厢里都塞满了人,熙熙攘攘的,包厢里混杂着烟味酒味香水味,吵得他脑瓜子疼。陆执与自己组的局,结果自己被吵到外头去透气。周砚出去上个洗手间,远远便瞥见小阳台处陆执与落寞抽烟的背影。“你今晚开的酒都这么贵,自己一口不喝,还说让我们陪你喝酒呢。”陆执与没回头,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瓶子,说:“喝了。”已经有四五个烟头落在酒瓶边,陆执与指尖这根也已经在氤氲的烟雾中燃到尽头,他又熟练地打开盒子,发现已经空了。
“你带了烟吗?”周砚摊手道:“我不抽烟,抽烟容易早死。”陆执与眼底泛了点乌青,整张脸落在阴影里,轮廓分明,眉眼深邃,下巴冒出的那点胡茬并不影响他的帅气,甚至还因为这股颓丧气儿显得更为忧郁俊朗。“心情不好啊,让我猜猜,是不是跟那个猫主人有关。”陆执与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叫什么。”沉默了一会,陆执与又问他:“很明显吗?”周砚递了个再明显不过了的眼神给他。“不过人家估计不稀罕你这口了,他看着好说话,但其实很有自己的主见,我以后可不敢让你接走他的猫了。”周砚眨了眨眼,费解道:“不过你不是挺能撩人的吗,拿出点魅力来啊。”陆执与心里涌起一阵无力,他止不住叹气:“你都说了他很有自己的主见,帮忙接猫送猫不行,送花送东西不行,约他出去吃饭也不行,转账给钱更不行,那我还能怎么办?”“真是没想到,还有你都拿捏不住的人。”周砚跟陆执与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没和他身边哪个情人熟识过,也从来也没有见过陆执与沉溺在某一个人身上,露出这样落寞的神情。“不过我挺好奇的,你念念不忘的,到底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现在对你爱答不理的态度,搞得你征服欲很旺盛啊。”陆执与提上一口气,眉头紧皱着。周砚这么说,陈识也是这么说,就好像他最近的心碎和难过都是一场荒诞的闹剧。他不是傻子,失去陈识的瞬间无法抑制的慌乱几乎要将他淹没,不能因为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就武断地认为他不清楚这种滋味是因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问这种问题。”陆执与止不住升起焦躁,将他浑身上下都烫得微微发麻,“我很喜欢他,非常喜欢。”周砚愣了一下,追问道:“那之后呢?你们又不能结婚,谈到最后呢?”“最后?”尼古丁已经将陆执与眸里晕开的那些酒意驱散,他眸色逐渐清明,“那我也要他。”周砚被陆执与的回答惊到,他松了松身体,靠着墙,摇头道:“那你任重而道远啊,我能看出来,他对你挺抗拒的。”陆执与虽然尚未理清思绪,但好歹坚定了想法,这场酒也不是全无收获,他一扫身上的阴郁氛围,说:“没关系,我会拿出比上次多十倍的诚意让他看到。”“上次?你被甩了不止一次啊?”周砚震惊叫道。陆执与递给他一个冷淡的眼神。“你能不能闭嘴?”陈识最近在忙陈母手术的事,如果手术能顺利的话,她再住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回家去修养,继父的意思是,不需要在北京住院了,回去也是一样的。手术难度不算大,只是很难排到,陈识忙前忙后,也只排到了下个月月底的号,乳腺癌手术,到底还是越早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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