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鱼收拾好行李后叫醒徐志宇。
徐志宇一晚上睡得浑浑噩噩。睁开眼,咋一看见卫鱼,猛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卫鱼解释道: “今天我们要去涪陵。”
徐志宇: “嗯,我知道。我只是,”第一次醒来身边站着个女性所以被吓着了,而已。
卫鱼: “哦,那你赶快起来。方老师刚才打电话说,让我们抓紧时间洗漱完毕,去楼下餐厅集合。”
卫鱼记得方老师的原话是: 30分钟,餐厅集合。迟到,自己去涪陵。
徐志宇掀开被子, “你不早说!”
卫鱼: “我一直在说啊。”
徐志宇: “······”
徐志宇胡乱地洗了脸,将牙刷往垃圾桶里一扔。他从不使用酒店的东西。为了这次采访,特意准备了七只牙刷和一沓毛巾。
徐志宇收拾行李箱时,卫鱼在一边整理床单。
起床后要整理被子,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收拾好自己的,卫鱼把徐志宇睡过的床也收拾了一番。
徐志宇一转身,就看到比先前整齐了很多的床单。他摇摇头,撇开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说: “走吧!”
两人下楼时,方令越和老刘已经吃完饭。方令越去退房,老刘给他们两个占了座位。
趁着卫鱼去打饭,老刘凑到徐志宇身边,说: “小徐,昨晚睡得好吗?”
徐志宇和他拉开距离,义正言辞地说: “刘叔,你别误会。我只把卫鱼当妹妹。”
老刘: “我懂,我懂。你们现在的小青年都这样。”口里嘴里叫着哥哥,妹妹,心里其实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该懂的都懂。
徐志宇没来由心里堵得慌,撇下一句“我不跟你胡扯”后,气呼呼地走开了。
对徐志宇而言,这对饭吃得别有一般滋味。他看不惯老刘那副嘻嘻哈哈的嘴脸,刻意跟他坐得很远。
另一边为了防止老刘再拿他和卫鱼开涮,他又不能挨着卫鱼坐。最后,他无奈地和退完房回来催促他们的方领越坐到了一起。
去涪陵可以坐火车也可以乘大巴。因为酒店不远处就有汽车站台,而且距离汽车站只有三站,所以他们最后选择了大巴。
车上没有座位,只能站着。
徐志宇拖着他黑色的大箱子站在最前面,和其余三人离得都很远。
车速很快也不稳,卫鱼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
司机猛地转弯,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甩了出去。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却被人从身后抓住衣领。
方令越很快松开手。
方令越: “站好。”
卫鱼虽没摔跤,却也不敢大意。她将行李箱用脚夹着,双手并用抓紧扶手。她回过头,仰着头也只能看到方令越的半张侧脸。
卫鱼: “谢谢方老师。”
方令越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道,视线一动不动。那只随意垂在一旁的手,手指动了动。
去涪陵的大巴终于不用再站着。因为早上起得早,车上的人都一色地闭目养神。
方令越和老刘低声计划着去涪陵后的住宿问题和接下来的采访安排。
卫鱼就坐在方令越的前一排。她闭着眼睛,耳边被他的声音充满着。
方令越的声线低沉,带着一点点沙哑。因为刻意压低嗓音,听上去便越发地令人沉醉。
就好像一首歌。
卫鱼不禁猜想,那个人的声音是不是也像方老师的声音一样好听?
只可惜,她听过一次后就再也不能想起了。
而方老师的声音,她也只能听。
再好听,也永远记不住,分不清。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对徐志宇而言完全是一种折磨。车子到站后还没有停稳,他就冲出车外,站在一旁干呕着。
卫鱼后下的车。她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徐志宇。徐志宇接过纸巾后,干呕得越发厉害。
老刘将徐志宇的行李箱拖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说: “走吧,你站在车旁闻着味道会更不舒服。”
于是徐志宇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用纸巾捂着鼻子和嘴。两条腿机械地迈着。
一行人没有在涪陵城区停留。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一辆去珍溪镇的面包车。
卫鱼放好自己的行李箱后,接过徐志宇的。
徐志宇的箱子很大而且又重,卫鱼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将它抬离地面。她朝旁边看了看。
徐志宇在一旁弯着腰站着,脸色惨白中透着些许青灰色。
卫鱼咬紧牙。
她刚惊讶于自己还未使出全力箱子就自行进入后备箱时,方才看清右侧正要收回的一双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方令越: “上车。”他说完,自己先走到前面坐进了副驾驶座位。
卫鱼愣了愣,叫上徐志宇。
卫鱼特意让徐志宇后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很紧,而且必须用手推开。徐志宇试了几次都不行。
卫鱼挪了挪位置,伸手附在窗户上。她一使力,身体就朝徐志宇倾一些。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此,倒是徐志宇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徐志宇: “小鱼儿,你坐下。我来!”
卫鱼: “你打得开吗?”
徐志宇往后退开些,说: “当然。”
卫鱼喃喃道: “可是你刚才没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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