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像是没听见一样,固执地问道:“姐姐,有人为你死过吗?”
“没有。”应如风摇头,“谁会拿自己的生命惩罚别人?活着才有希望啊!”
“那我做你的第一个好不好?”和玉张开手臂,衣袍在风中徐徐吹动,一丝犹豫也没有地向城下倾倒。
他像是一只生命即将到达尽头的蝴蝶,淡漠地扇动翅膀,向着地面降落,坦然地接受终点的来临。
“老天奶,你还来真的呀。”应如风三步并做两步跨了过去,手伸到城墙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只正在下坠的手腕。
下坠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的胳膊扯断了。应如风忍着剧痛拉住坠在空中的人,不敢放开。
应如风身旁的将士一个个都高度紧张,反应之快丝毫不亚于她,有的拖住应如风免得她被拖下去,有的伸出胳膊试图抓起悬在空中的和玉。
和玉在空中挣扎着,“放手。我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
“你别这么冲动啊。世界上比我好的女人不计其数,你会遇到两情相悦的女人的。”应如风一边试着把人拉上来,一边努力画着大饼。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早点死,在你心里留下几分痕迹。”和玉举起匕首,往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砍去。
一刀,两刀……他像是不觉得疼一样,越砍越狠,誓要将自己的手腕砍断。
鲜血滋到应如风脸上,她吓得魂都没了,“别砍了,我答应你。你上来,我什么都答应。”
“真的吗?”匕首停在了腕骨处,和玉仰起头,阴冷到渗人的眼睛中透出希冀。
“真的。”应如风大声地喊,生怕对方听不见。
匕首从和玉手中滑落,狠狠地扎入土中。
他举起另一只手,递给了应如风。
在众人的帮忙下,应如风成功地把和玉拉了上来,如释重负地靠在城墙上揉胳膊喘气。
以前她觉得伊恒难搞,现在她觉得伊恒的行径简直是小儿科,眼前这位才是难搞的祖宗,是个不可理喻,不按逻辑出牌的疯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和玉抬起还在流血的手腕帮她揉胳膊。
应如风捏起他的手,“你先去把伤口包扎一下吧。你这血淋淋的样子,我发挥不好。”
“姐姐要是骗我……”和玉看了一眼城楼下。
应如风连连摆手,“不骗不骗。我说到做到。”
应如风满脸是血地回到住处,伊恒以为她受了伤,吓了一大跳,知道是别人的血之后才放下心来,叫水服侍应如风沐浴。
伊恒听应如风说完事情经过后不乐意了,“你怎么能答应他的要求?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这么做罔顾人伦啊。”
“我不答应能行吗?他可是真要跳楼啊。”应如风无奈叹气,“知道他是我弟弟的人不少,他要是死了,不知道会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不仅不利于军心民心,我将来也不好跟母皇交代。”
“我去劝劝他。”伊恒替应如风擦干身体后说道。
“你要是能劝得动他就帮了我大忙了。”虽然希望渺茫,但应如风也没有阻拦他,安抚后院本来就是正夫的职责。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如果她的正夫是他的话,或许能劝得动和玉吧。
伊恒不一会儿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应如风问道:“怎么样?”
伊恒说道:“他太恐怖了。我才刚说一句话,他就不停问我你是不是要食言,笑得跟鬼一样,好渗人啊。”
伊恒抱住应如风,闻了一会她身上的气息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仿佛他刚刚去了一趟阴间似的。他同情地看着应如风,“委屈你了,妻主。”
伊恒去之前觉得应如风答应和玉的要求是背叛自己,他是最惨的那一个。而现在,他觉得应如风比自己惨多了。
当晚,应如风酝酿许久后,硬着头皮走进和玉的院子里。
她从来都没有怕过男人,但这个看上去最弱小,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她打心眼里地害怕。毕竟连自己都敢伤害的狠人谁不怕呢?正常人是很难理解精神病的脑回路的。
应如风进门的时候,和玉正跪坐在桌案前点香。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血迹,伤处也包扎上了绷带。不过他的手腕实在是太细了,包扎着那样粗的一圈绷带,手腕还没有应如风的粗。
“你来了。”和玉苍白地笑着,伸手就要解开自己身上的白衣。
应如风敢保证,只要腰上的带子一解开,底下必然是再无其他布料。她连忙拦住他,“你别脱。”
“为什么?”和玉眼神受伤,“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
应如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做那事的时候不喜欢脱衣服,你不介意吧?”
宫廷秘史
“不脱衣服吗?我都听姐姐的, 姐姐希望怎么做就怎么做。”和玉乖巧的表情和下午疯癫的样子判若两人。
应如风松了一口气,坐在和玉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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