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着的十个数字是指望不上的,谭城不打算把他们放出来。
谷屿跑进去看了眼季葵星,确认她没有睡觉,就又出来帮忙。
他们先把操场上几具新鲜的搬到墙角去,和之前的堆在一起。
但长久堆在这里不是办法,天气转暖就会发臭、滋生细菌。
他们把面包车上的物资往另外两辆车上转移,然后用面包车来一车一车的把它们运出去丢掉。
有时间再烧了吧,江秋擦了擦汗。曾几何时,她也是个会对着尸体上吐下泻的小女孩,可是现在已经可以帮着搬运了。末世真是改造人。
整整搬了十几趟,九个人从午后干到傍晚。
墙角这些是清理完了,厂房那些就等会儿再说吧。
九个人围坐在操场上,一人拿一块压缩饼干啃。
就没一个人身上是干净的,都沾染了血污。
不过81号给谷屿说,在这儿是不愁新衣服穿的,只看你愿不愿意穿囚服,库存很多的。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天虽然还亮着,但已透不出一丝太阳光。
尸体这种东西还是越早处理越好,等最后一个人啃完饼干,大伙又行动起来。
厂房不至于完全坍塌,里面的尸体数量也不多。估摸着搬个四五趟就差不多了。
刚刚那个断了腿但还没死的家伙也被一起丢出去。
避难所(1)
早上出发到这儿不到中午,忙活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把墙里面的尸体搬运干净。
别说再干点什么活儿了,就算是洗澡,这九个人也没剩什么力气了。更何况还没条件给他们洗澡。
他们换了干净的囚服,各自找了间空的监房,倒下就睡。
谭城和张铭的鼾声震天,隔壁江秋和周果果的房间也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可能只剩谷屿还没睡了,她在给季葵星换药。
膝盖和手上的擦伤可能有些发炎,之前没休息好再加上这一天的巨大刺激,季葵星的两颊很红,不正常的红。
谷屿探了探她额头,好像有一点发烧。
“痛……”季葵星迷迷糊糊的嘟囔。
谷屿没有停下缠纱布的动作,轻声道:“最后一处了,马上就好。”
给她换完纱布,谷屿翻出来水银温度计。
没有电子的就是麻烦,夹哪儿好呢。
“葵星,张嘴。”谷屿轻轻拍她的脸,让她稍微清醒一些。
季葵星听话的含住温度计,她还闭着眼,整张脸都烧成粉红色。
谷屿盯着她的唇,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唔……”
季葵星被她摸得有些不舒服,微弱的呻吟声从齿间溢出,带动着温度计也掉了出来。
谷屿捏起掉在枕边的温度计,这次没有叫她,直接用水银温度计金属的一头撬开季葵星的唇,插进去。
她没再松手,一直扶着它等了几分钟。
38度,确实在烧。
给季葵星喂退烧药时,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传来。谷屿盯着已经睡熟的人直到自己的眼皮打架,才翻上上铺睡觉去了。
20xx年3月21日
虽说这是监狱,但已经是十几天来众人睡过最好的床板。
谷屿清早被生物钟弄醒,同伴们却一个都没醒。
她下了床,季葵星因为昨晚身体不舒服,睡姿不似往常,没给谷屿留坐的位置。
谷屿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确定她烧已经退了。
监房内有马桶,这也是唯一能坐的地方。
谷屿把马桶盖放下来,等着季葵星睡醒。
季葵星一觉睡到天亮,只觉得身子很沉,脑子也很沉。
昨天的很多记忆都被模糊了,似乎是大脑的防御机制发挥了作用。
不过要说完全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季葵星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看见自己的手还在无意识的颤抖。
季葵星呼了口气,把手放下,捏紧拳头,又松开。
还好,不是手部神经的损伤,没有关系。
记忆画面里最多的还是谷屿,她冲进来的声音、她挽上大花臂的胳膊、她的手挡在她眼前……
季葵星面朝着墙壁,并不知道谷屿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她当然记得那两个吻,她承认她喜欢她。可是这不一样,不代表着她就认同谷屿的决定。
昨天无可避免的在谷屿面前流露的脆弱,都只会让她面对她时更加拧巴。季葵星抬手盖住自己的双眼。
“葵星,”谷屿肯定道,“你醒了。”
!
这人怎么无声无息的,她醒了这么久都没感觉到房间里还有人!季葵星浑身僵硬地转过身。
谷屿还是坐在马桶盖上,她上身微微前倾,右手肘撑在膝盖上,下巴搭在自己手心,漆黑的眸子锁定了季葵星。
“葵星,昨晚测体温的时候,”她又开口了,“你舔我的食指。”
季葵星拉上被子盖住头,猛地咳嗽起来。
她昨晚还发了烧吗……完全不记得了。
谷屿没有放过她,隔着被子,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失真:“为什么我叫张嘴,葵星就要伸舌头呀?”
咳嗽声停下了,但人还是躲在被子里。
谷屿没有掀开她的被子,而是走过去揉了两下她露在外面的发顶,然后就拉开铁栏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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