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副院长冷汗直冒,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原本以为事情的真相早就随着郁暻的阵亡被彻底掩埋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本该死透了的人居然有朝一日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郁暻淡笑一声:“战场上,比逃兵更可恶的,就是将枪口转向战友的叛徒。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今天让我遇上你,是你命不好,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姓毕的,你是自己自首,还是我这回亲手把你扭送上军事法庭?”
……
两天后。
特战学院例行早会。
学生们坐满了整座大礼堂, 趁着教官们还没来,学生们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喂, 听说了吗?毕副院长好像被人撸下去了!”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老毕不是很有背景的吗?连大院长都不敢得罪他, 谁敢搞他?”
“这我哪知道?不过消息应该是真的!我爸在学校教务处工作,昨天整理卷宗,亲眼看见了毕副院长的处分和开除通知。”
“开除?这么狠!?他是犯什么事了吗?”
“这我哪知道?”
人群中, 只有为数不多几个知道内情的学生默默保持了沉默。
肖致远一向爱凑热闹,却罕见地没有往他们那边凑。
作为知道内情的几个人之一, 肖致远知道毕副院长这次被撸涉及多年前远征军的机密军情,不能随意当作谈资。
时莺和姚栋因为家里人的关系, 或多或少也知道了这件事。
这几天里倒霉的不光是毕副院长本人,他的家族也因为当年的暗箱操作被逐一清查, 拔出萝卜带出泥, 毕副院长那位从中将荣休多年的老父亲也跟着被拖下水, 彻底晚节不保。
一夕之间, 毕家从三代从军的军部名门, 坍塌成了一地狼藉。
袁浩在不远处抬头说:“不说这个了,你们知道咱们院里新来了位教官吗?”
大伙闻言凑上来:“知道知道, 不就是艾薇和郁鸣夜他们俩回来了吗?”
“这不应该是两位吗?”
袁浩摆摆手, 神神秘秘地说:“我说的不是他们, 我听说, 是一位从远征军前线退下来的上校, 特别厉害。”
他们东大长久以来一直被称作是远征军的摇篮, 经常会有从前线退下来的长官来学校办讲座,或是开设一两节特殊课程。
所有人见怪不怪, 直到袁浩又强调了一遍, 据说是回来长期执教, 所有人才激动起来。
“真的假的?教什么的?”
“那还用说?不是指挥系就是单兵系呗!总不至于是向导系吧……”
一群学生笑起来。
他们倒也不是看不起向导,这段时间以来,向导们在学校内的地位拔地而起,论风头还是战斗力,比之东大的两大王牌专业——指挥和单兵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这也仅限于东大内。
外部的大环境依然对向导不太友好。
学生们对此还算比较乐观,想着变革的种子已经在他们东大生根发芽了,那么将来蔓延遍整个联盟也将指日可待。
等到将来他们毕了业,去了远方,就像蒲公英一样,将在东大成长起来的种子带去更多的地方。
这时候,大礼堂的大门打开,大院长带着一众教官们鱼贯顺着坐席的走道走向台上。
与平常有些不同,今天负责开场白的不是刘副院长,而是大院长。
大院长简单总结了一下上一周学生们从各种活动、比赛获取的成绩,随即便转入了本周的正题。
第一项,便是院内的人事调动。
他浅浅带过了毕副院长离职的消息,然后宣布了继任的人选——肖正海。
肖正海的资历也算是有目共睹,执教年限长、教学经验丰富、学生间口碑极好。
再加上现如今向导系的东风吹起来了,肖正海作为重要的领航员之一,地位举足轻重。
大院长与其他几位校长经过商议之后一致决定由他接任副院长的位置,与刘副院长一起分管教学工作。
“另外,今天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教官。这位教官将负责综合性实战模拟教学——”
底下议论纷纷,或是茫然,或是激动。
“综合性实战模拟?那是啥?”
“……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专门带实战的教官?话说回来,这算哪个系的?单兵系?”
说话间,一人身着黑色劲装,步法稳而坚定地走上台。
头顶的聚光灯照耀下,将这人的脸照得轮廓分明,英挺俊朗。
人群中几个小姑娘发出低低的轻呼。
“这位教官长得好有男人味啊。”
“看不太出年纪,感觉四五十了吧?”
“风华正茂的年轻大叔啊,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男学生们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声,酸不溜秋地看着那人,刚想酸酸地反驳几句,结果台上那人的目光淡定沉着地扫过全x场,所有哨兵们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连一丝质疑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们这些军校生敏锐地意识到,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磨炼出的坚韧与锐利。
这是真正的强者。
艾薇和郁鸣夜悄无声息靠在台下的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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