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慢慢释然,转身伴着海风离开。
“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黑暗的空腔中传来一道声音,像珠石落在玉盘上,清脆悦耳。
“有我陪着你。”另一道声音回答。
“可我还不想死啊,传音虫居然冬眠了,可恶的小东西。”尤歌愤愤的摇着手中的紫海螺。
讳忌说:“远水解不了近渴。”
尤歌失落道:“也对。”
那日他们一路逃离,还是被严寒追上了尾巴,一人一鱼像两个冻僵的来不及冬眠的虫,在水中不断下陷,下陷,似乎真的要交代在水里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海蚌将两人吞了。
尤歌差点流出绝望的眼泪,他宁愿美美的冻死,或许哪一天尤离还能看到他,也不想成为海蚌的便便。
讳忌无奈的拍拍陷入忧伤的鱼,“你仔细感觉。”
“咦?”海蚌里面全是细腻的软肉,又软又热,冰冻的四肢不断回暖,尤歌惊奇的在软肉中蠕动。
这似乎还是一个熟人,曾经因尤离所托,他给一个巨大的海蚌带回了一些破碎的蚌珠,这是种因得果,被它救了吗?
海蚌内部传来一道温柔且慈祥的女声,她说:“别乱动,太痒我会忍不住打喷嚏,好好待着,也许你们能从这场灾难中活下来。”
尤歌悄悄松开捏着软肉的手,“好,蚌母谢谢你。”
蚌母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大海蚌带着一人一鱼在水中起起伏伏,外面似乎更冷了,蚌壳里面都冷的让人浑身发抖,起初尤歌询问,偶尔蚌母还会回答一句,说一说到了哪里,外面冷成了什么样等等,似乎有一天无论尤歌怎么询问,蚌母再也未出一声。
尤歌十分焦急,四周的软肉不再绵软温热,像是失去弹性的橡皮,又冷又硬。
讳忌抓住尤歌的手,他说:“别叫了,蚌母死了。”
“什么?”尤歌诧异。
讳忌:“外面很冷很冷,现在只剩下蚌心这一点温度了,我们也许离死也不远了。”
“这样啊……”尤歌沉默,“要是能再见一见尤离就好了。”
甲板上闹哄哄的。
“怎么回事?”袁亚登上甲板询问。
谢正头痛的捏着眉心,“有两个虎了吧唧的新兵蛋子从海中打捞出了一个巨大的蚌,他们想着撬开蚌壳吃肉呢,幸好被他们班长阻止了,若是当真把蚌壳撬开,还不知道是谁吃谁呢。”
袁亚失笑,往嘈杂处走去。
那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海蚌,几乎有半个甲板大小,被训斥的两个新兵垂首站在海蚌旁,垂头丧气的。
看到海蚌,袁亚突然想到了那个下场凄惨的小海妖,尤离说过,它似乎是一个类人的小海蚌,刚出海就被诓骗了,死的那样惨,他说:“将它放归大海吧。”
“也行。你们两个,把海蚌放回海中。”谢正叫来那两个新兵,盯着他们将海蚌放归大海,“这里快接近第三大荒了吧。”
袁亚点头,“似乎是。”
“看来快到西昆安全区了。”
“嗯,但愿还有人活着。”
谢正叹息:“希望如此吧。”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成存杰在门内应道:“进来。”
张绍灵推门进来,“老师,白青枫,白长官上门拜访。”
“哦?”成存杰疑惑了一声,“他怎么来了?将人带到会客室,我一会儿就到。”
张绍灵:“好的老师。”
白青枫被人引进来,他与成存杰在会客室聊了许久,谁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夜幕降临白青枫才起身告辞。
成存杰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可真像啊。”
张绍灵询问:“老师,像什么?”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张绍灵:“老师!”
白青枫回到家,家中留了一盏温暖的灯,柔和的光线洒满了整个屋子,仿佛在静静地迎接忙碌的人归来。
屋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酒香,白青枫微微一笑,知道这是尤离的杰作,他顺着酒香来到卧室,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碗,尤离趴在桌子上,花幽瘫在桌子上,两人的嘴角都挂着晶莹,似乎在梦中都在吃好吃的。
白青枫轻轻地拍了拍尤离的脸,他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呆呆的看着白青枫,“回来了,我买了酒酿丸子,很好吃,你也吃啊。”
碗中的酒酿丸子放的有些久了,粘在了一起,卖相不是很好,白青枫夹起一个尝了尝,酒香四溢,齿颊留香,怪不得尤离一副醉模样,定是吃多了。
洗漱过后,白青枫抱起尤离往床边走去,他似乎是酒醒了,亮晶晶的看着白青枫,刺刺的头皮蹭着白青枫的脸,痒意从脸颊蔓延到了心底。
“精神了?”白青枫询问。
“嗯。”尤离点头,勾着他的脖子道:“来玩我啊。”
“……谁教你的。”白青枫无奈一叹。
尤离摸着他额头上的红痘痘,说道:“江博士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长痘痘,是因为激素过剩,光吃药没用,得发泄出来才行,他说你玩我效果最好了。”
白青枫额角一跳,忍不住摸了摸脸,他似乎有些过敏,额上长了些痘痘,不过这张脸也没多老啊,“我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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