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人体格健硕,还四五个扎堆玩一个,瘦弱的锦画今夜无异于羊入虎口,姚天保生怕他们玩坏了自己的财神爷,所以早早就守在门口等着锦画了。
“爹爹?”锦画顺服地行了个女礼。
姚天保拍了拍锦画叹了口气嘱咐他:“进去了态度软一点,别臭着张脸。这你就得和珠碧学学,该哭就哭,该求饶就求饶。男人嘛,越是硬骨头越来劲,服服软能少受些苦。那些人的体格你昨儿也瞧见了,再端着你那副架子会被他们活活玩死的。”
锦画垂眸,沉默了半晌才终于道:“儿子知道了。”
他还要留着命见他的景行哥哥,既答应过赵景行会好好保重身体,今夜再屈辱,也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还有甚么办法呢?
见锦画难得如此乖顺,姚天保也难得温柔道:“进去罢,爹爹在外头守着你。”
温柔的语气听着着实别扭,他是发善心了吗?锦画心知肚明,他只是怕摇钱树折在这伙人手里罢了。
紧闭着的沉沉大门被小厮拉开,就像巨兽张开了一口獠牙,明知此去定会折掉半条命,可他却别无选择。
锦画心中哀叹一声,抬脚往里走。他已经做好横着出来的准备了,不想却在这时,听闻后头传来一阵扭捏作态的人声——
“哼~爹爹好过分呐!有这种好事居然不叫奴家!”
月色下一单薄人影摇着腰扭过来,不一会儿便走近了。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去看。
一阵刺鼻花香冲进鼻子里,熏得姚天保脑袋犯晕,蹙眉道:“你来作甚么?”
珠碧拈着能熏死人的香帕在姚天保脸前挥来挥去,脚一跺腰一扭,娇哼一声:“要不是奴家消息灵通,险些就错过了这种好事哩!奴家白天都听说了,昨夜来了好几个精壮魁梧的外邦人,那身材啧啧啧~”
姚天保不耐烦地挥开他:“你想干嘛?”
珠碧掩嘴娇笑:“当然想啊!奴家都听人说了,说那帮红毛儿哪哪儿都大,那肌肉一块块隆着,和搓衣板似的……哎哟~听得珠儿腰都软了~一下午净拿帕子堵水了……”
说完,他将手中香帕团了团,放到鼻尖猛吸了一口,抿嘴娇嗔:“湿漉漉的还……”
“……浪货。”姚天保嘲讽道。
珠碧拿手去戳姚天保的腰眼儿,噘嘴道:“爹爹真坏啊~有这种好事不告诉我,珠儿都憋了一个月了,想男人想得紧……”
说完,珠碧扭到锦画身边去,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捏起他下巴左看看右看看,而后啧啧摇头,道:“锦画相公这口干巴巴的旱井,能伺候得好?还是不要进去丢人现眼了,回您的霁月轩趁早洗洗睡罢!这种快活事儿合该让奴家来啊~”
他将腰肢扭得活像只遭热水烫的泥鳅,姚天保见他这幅当场发春的模样快要被恶心死了,一脚将他踹得趔趄几步:“别他妈发浪,这伙人点了名要锦画的,你在这叫春也没用,滚回去找截儿苦瓜堵着!”
珠碧嬉笑着拍拍屁股转回来,牵上姚天保衣袖道:“苦瓜哪里好使……死东西不是?好爹爹您行行好,让珠儿解解馋罢~珠儿浑身的本事,难道还奈何不了那几个外邦人?您瞅瞅锦画相公这张臭脸,一幅死了爹的模样,能伺候得动里头那几位爷?还得是珠儿才行啊~”
被他损得一文不值的锦画默默站在原地,放在平时他哪里能等他说完第一句话,早就和他撕起来了,现下却一言不发。珠碧的话虽难听,但锦画明了,他是在帮他挡这一劫。
而此番话正戳中了姚天保的担忧。
也罢,与其让高傲的锦画羊入虎口,倒不如让珠碧这面破鼓万人去捶。调教了他这么多年,忍痛能力绝非一般人能比,他又惯会哄男人开心。
姚天保叹了一声:“可那伙人点了名让锦画伺候的,或许就是看上了锦画这幅清冷的模样。你这骚里骚气的浪货冷不丁闯进去,惹得里头那几个不快,仔细他们活撕了你。”
呵。
珠碧一向能演,演技精湛到能把自己也骗过去,演甚么不是演?
珠碧敛了笑容,扬起了脖颈,唇角一勾,放松了掐着的嗓子,淡淡笑道:“爹爹莫要忘了,珠儿是南馆红牌,荆都第一。便是锦画相公想和我比,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
不就是清冷么?不就是枝头高傲的雪莲花么?谁不会呢?
“唉。”姚天保拍了拍珠碧的肩:“去罢去罢,你一向机灵圆滑,爹爹就不与你多说甚么了。”
珠碧这才咧开嘴笑得春花灿烂:“爹爹不用守着了~回去歇着罢~”
他不再扭腰,正常地跨步进了那扇门。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门阖上了。
珠碧脸上堆出来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
这算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帝君,我有在努力赎罪了。
锦画满怀复杂的心情回了霁月轩,小六原是提着一颗心坐立难安,一见到他又惊喜又诧异,赶忙将门关紧了。
听到锦画的解释,才松了口气。
躲过了一劫的锦画脸上却殊无喜色,垂头问:“小六,他会出事么?万一他……”
两个见面就掐的冤家,原来也有一天会为彼此的境况而担忧。
小六不解地挠了挠脑袋:“你俩最近都疯啦?不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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