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期间的颠沛流离和人性险恶,伏彦早就养成了自己至上的性格。他从不奢求别人对他的爱,也不在意任何人的关注和怜惜。
不管是谁,对他产生的任何情绪,都不会给他造成任何的负担,他也从未想过因为得到过别人的情感,而需要给出任何的反应。
任何人的善与恶,都不会给伏彦带来任何的影响。
可是封北阴这句话说出的事情,伏彦却罕见的心头微微跳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并不突兀,仿佛只是常年一成不变的机器突然有了点儿小情绪,闹了下脾气,但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可伏彦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这点儿自身情绪给出的提示。
封北阴的这句话,确实让他心里隐隐有种被触动的感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句话,封北阴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之后,才用玩笑的话语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想对伏彦的保护。
神明大爱,但大爱无私,作为肩负整个冥界的最高神祇来说,封北阴早在第一次瑶前被五局围攻,知晓伏彦身怀万恶之源后,就该选择放弃他的。
可是封北阴却并未这么做,不仅没有这么做,他甚至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以本源神力为祭,从苍澜手下一再保下伏彦。
他是真真切切的用实际行动告诉伏彦:你只需做自己,至于后果,一切有我。
伏彦的眼神细微的颤抖了两下,封北阴却因为下意识逃避伏彦的眼神而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嘴角维持着弧度,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伏彦是否真的当真。
伏彦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绵绵不绝的情绪,故作轻松笑了下:“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我只会闯祸,你就一心给我收拾烂摊子?”
封北阴快速看了伏彦一眼,见他神色正常,便无声的吐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伏彦没什么反应而沮丧,还是伏彦没有发现他的言下之意而松一口气,“没有,你可是人皇后人,生来就是庇佑苍生的,怎么会闯祸?”
伏彦摇头失笑,笑骂了两句之后,与封北阴并肩出了这栋阴森黑暗的烂尾楼。
虽然决定了不能就此作罢,但此时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又是半夜,他们还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别说伏彦了,陈郴都觉得累了。
于是出来之后,三人便直奔市区,找了一家干净环境也不错的酒店,订好房间,直接回房休息。
站在走廊里,陈郴刚跟伏彦道别,就看见封北阴旁若无人的跟着伏彦进了房间。
“哎”陈郴下意识阻拦,但是封北阴充耳不闻,只当没有听见,一个闪身,率先进去。
倒是伏彦,闻言回头,问道:“怎么了?”
陈郴皱着眉头,指了指房间,“彦主,他会不会打扰你?我再去开个房间吧。让他一个人睡。”说着,抬脚就要朝电梯走。
伏彦随意的摆了摆手,“不用了,他跟我睡就行。”说完,顿了顿,随意的补充了一句:“习惯了。”
这话一出,陈郴的表情沉寂了一瞬。然后他像是垂死挣扎一样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伏彦已经不给他机会,打着哈欠,一边朝房间里进,一边含糊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儿呢。”
话音落地,关门声也随之落下。
看着被关起来的门,陈郴张了张嘴,颓唐的闭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伏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伏彦打着哈欠,还没动,封北阴就伸手将他半抱起来靠在床头。
伏彦老实瘫着,等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这才看到床位不远处的沙发上,孟婆正大剌剌的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汝窑小碗,里面盛着诱人香味的黄汤。
原本刚醒来,还有些迟钝的五感因为那股味道很快被勾了起来。
伏彦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对旁边的封北阴·道:“饿了。”
封北阴哑然失笑,瞥了一眼丝毫不顾形象的的孟婆,这才道:“已经让前台送了吃的过来,等会儿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伏彦微微点头,然后借着封北阴的手从床上起来,脚刚落地,便伸手,扯掉了身上的睡袍。
封北阴一惊,反应迅速,一把将伏彦抱住,以自己为屏障,挡住近乎半裸的伏彦。
而孟婆则是一副香艳至极的模样,像是没看见封北阴面如黑炭的脸,探头探脑的,甚至还冲伏彦吹了个流氓哨。
伏彦倒是没在意,毕竟第一次在火葬场见面的时候,该看的,孟婆全都看过了。
但是封北阴的脸色却更黑了,几乎是爆喝:“滚出去!”
孟婆一个激灵,瞬间回神,余光察觉到封北阴几欲吃人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一刻不敢多留,转身就跑,甚至因为匆忙,那只汝窑小碗都没带出去。
伏彦旁若无人,不等封北阴开口,便拿起旁边自己的衣服穿起来。
见他这个反应,封北阴莫名有种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屈,他深呼一口气,又气又无语道:“自己在房间也就算了,外人还在呢,你就敢脱光?”
伏彦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膀:“孟婆又不是人。”
封北阴差点儿气笑了,“这是她是不是人的问题吗?这是脱不脱衣服的问题!”
伏彦应付似的连连点头,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都不脱了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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