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樾继续往前闷头走着,话语很平淡,却那么的沉重。
沈听澜从未听墨樾谈起过这些。他一直以为墨樾并不在意这些。
是了,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那时候我在最底层,而你就在顶峰,协助宗门招收弟子。”墨樾道,“其实一直都是那样,在皇宫里的时候,我像个透明人一样,人人可欺。在上尘宗的时候,我是天赋最差的弟子,即使夜以继日的努力,修为还是不抵旁人。”
墨樾最后看向沈听澜的眼睛,一双黑眸满是认真:“我的确是嫉妒你的。裴岐其实与我一样,也是嫉妒你的。”
沈听澜哑了嗓子,登时不知所措。
眼前的墨樾太像剧情书的墨樾了。让他原本坚定剧情书与现世有很大区别的念头产生了微微动摇。
现世的墨樾还是幸运的,被白师叔一眼相中收为亲传弟子。可剧情书中的墨樾拼了半条命下去,最后却只是一个晴天霹雳——他只是一个五灵根弟子,于仙途无望。没有人愿意收他作为弟子。
那个墨樾又是怎么想的呢。
沈听澜不得而知。
墨樾又恢复了原先吊儿郎当的的模样:“那也只是以前啦,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别忘了宗门大比,我可是第一!唉,年纪轻轻的我,赢过了百岁老人,真是男默女泪啊!”
沈听澜:……
“求你了,墨樾。不会用词就别乱用。”
俩人一起卸下了心理的重担,关系更亲密了几分。
俩人不知不觉到地闲逛到了一处都不认识的地方。
“这里是哪?”
“你在问我?”墨樾震惊。
“皇宫应该都大同小异吗?”沈听澜一样震惊。
墨樾没好气道:“是啊,可惜天才如我,是不允许在皇宫里乱走的。真是不好意思了。”
沈听澜真诚:“东洲皇眼瞎才会错失你这颗鱼目,呸,珍珠。”
墨樾睥睨他一眼:“呵,我看透你了,沈圆圆。”
“别这样,我句句肺腑之言。”
“我真谢谢你啊。”
远方传来脚步声响。
沈听澜拉住墨樾,示意对方有动静。俩人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瞧见了温清雅的仪仗声势浩大的从前方路过。
墨樾对着沈听澜挤眉弄眼。
沈听澜没看懂,但是不妨碍他一脸深沉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墨樾冲了出去。
别跑那么快啊!
你刚刚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没人在意了,因为墨樾已经被当做刺客拿下。
温清雅一招就秒了他。
连沈听澜这个金丹期都没有看清楚温清雅的动作,墨樾就被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像是拿捏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温清雅看待墨樾如同死物,眼神阴冷,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若是没猜错,温清雅是元婴期大能!
“等一下啊!墨樾他就是喜欢跑的快一点,没有恶意的!”沈听澜连忙站出来解释,生怕墨樾的小命下一秒就没了。
温清雅身上的魔气暂缓,冷凝的神态也慢慢舒缓,又做出了一番温和的假象,放开墨樾道:“是我误会了。”
墨樾倒在地上,看起来性命无虞。
沈听澜松了一口气。
温清雅又道:“上尘宗首徒,百岁金丹,连法号都与其他人做了区别……孙清然很看重你啊,据说他做什么事情都很倚重你。”
“哈,哈哈,师父他老人家忙得很,身为徒弟才帮忙分担分担。”
温清雅又笑了,沈听澜莫名觉得有些渗人,只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一般。毒蛇伺机想要抢走兔子的宝物,而兔子本人——沈听澜,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晚点再见。”温清雅像是吐出蛇信,下一秒就要咬住他,毒死他。
没等到沈听澜回应,温清雅就走远了,沈听澜这才觉得身上一直缠绕着的窥探之感退却,在温清雅面前,他毫无反手之力。
“你没事吧?墨樾?”
墨樾在地上打了个滚,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了拍黑衣上看不太出来的灰尘,无语道:“有事的是你吧,沈听澜。我看你冷汗哗哗在流。”
沈听澜后知后觉到身上的汗涔涔的。
他拿着一方帕子擦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冲了出去。我也不至于面对面跟温清雅打交道。”
墨樾不解:“我不是问你要不要试探一下温清雅吗?再说你不是也同意了。”
根本没有同意啊!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去试探一个元婴期的厉害人物啊!
沈听澜深呼一口气,“罢了。我们先回流水园跟白师叔汇合吧。”
墨樾神情严肃道:“你知道流水园在哪吗?”
糟糕。
忘记他们已经迷路了,早知道温清雅离开的时候应该先问个路。
俩人对视一眼,迅速达成共识,先逛着,万一能发现什么线索,万一就瞎猫碰上死耗子,回到了流水园呢。
另一边的两人却完全没有这个难题。
在静虚看来已经是在第不知道多少次长得一模一样的道路上拐了个弯,白清柔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温清雅所居住的宫殿。
路痴本痴的静虚虚心求教:“不知白真人是如何分辨道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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