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柯不信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这真的是虞秋秋剥下来的,我亲眼所见!”褚瑶强调,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急着想把事坐实,又道:“周大人还是回去好好劝劝虞小姐吧,这蛇可不能乱玩,这次得亏是运气好,抓的蛇没毒,万一下次碰见个有毒的,那可就危险了。”
周崇柯双眸眯了眯,眼神危险至极。
褚瑶这是铁了心要把凶悍之名给按虞秋秋身上去啊。
周崇柯当即便在心中做了一番取舍。
罢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八百吧。
平常没看出来,这褚瑶竟是这般心肠歹毒,回头他可得提醒一下贺景明。
“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世子夫人这般处心积虑地往我未婚妻身上泼脏水,怎么,难不成你是看上我周某了,你嫉妒她?”周崇柯的眼神很是鄙夷。
褚瑶听得气血上涌,满目的不可置信,他说什么?
她看上他周崇柯?
这人可真够感想的,简直荒谬!
“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周大人可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娶个这么凶残的女子回去,你难道不会害怕么?”褚瑶平复了一下呼吸,她已经听到了不少窃窃私语声,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让周崇柯把话给带偏了。
周崇柯冷笑了一声,内心却毫无波澜,虞秋秋再凶残祸害的也不是他,他害怕什么?
真有够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眼见这褚晏就要过来了,周崇柯咬了咬牙,褚瑶刚说的,已经有不少人听见了,有道是三人成虎,他今日说什么也要把重点给模糊过去。
“你不用解释,在场诸人谁不知道我未婚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这分明就是嫉妒她,事先声明,且不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就是和贺景明和离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的。”周崇柯说得是义正言辞。
褚瑶快要气炸了,她说东,周崇柯说西,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她喜欢他了,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么自恋的人,褚瑶真是大开眼界。
“你说这贺夫人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周大人吧?”
“不好说,不过……看着好像有点那意思。”
“再听听。”
……
褚瑶指甲狠狠地抠弄着掌心,听着耳边那时断时续的议论声,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败坏成虞秋秋的名声就算了,反倒还自己占了一身的脏水。
褚瑶暗恨不已,她没想到周崇柯竟是这般难缠。
今日来找周崇柯告状,绝对是她做得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该死!
褚瑶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止。
虞秋秋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了,当务之急,是要把自己摘干净,她可不想外头传出什么她暗恋周崇柯的事情来。
“周大人误会了,我褚瑶对天发誓,我对周大人绝无爱慕之情,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褚瑶竖着三根手指正色道。
“呼——”周崇柯松了口气,见好就收,看在贺景明的面子上,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但,做戏得做全套。
周崇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的劫后余生:“那就好那就好,你不早说,吓死我了。”
褚瑶黑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人到底要不要脸?!
褚瑶真是无语了,当即便想要再说几句。
周崇柯一看她还想恋战,嚯!给脸不要脸是吧,这不得先下手为强?
“我周某人就爱倾城绝色,你这样的……”周崇柯斜眼看向她,眸中的嫌弃溢于言表。
褚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崇柯自恋就算了,他还要明里暗里地拉踩她、讽刺她不好看。
怎么?他是不是还想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褚瑶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偏生这话还不能去接,一个不慎,搞不好周崇柯又要说她暗恋他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周崇柯这人根本就没有下限、没有节操,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褚瑶深呼吸气,忍了又忍,最后讪笑了两声,算是把这事给揭过去了。
“你们在做什么?”褚晏走了过来,见此处围了不少人,褚瑶和周崇柯又一个脸红脖子粗,一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好奇之下便问了句。
“哥哥!”褚瑶眼睛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
“我刚才是担心虞小姐喜欢玩蛇太过危险,好心提醒周大人劝劝虞小姐,谁料周大人却是半点也不领情,还倒打一耙说我污蔑虞小姐。”褚瑶抢先说道,委委屈屈,泫然欲泣。
周崇柯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好啊,这娘们儿竟是不记打的,真是退一步得寸进尺,真当他周崇柯是好欺负的?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梁子他记下了,你褚瑶给我等着!
周崇柯冷笑了一声,他倒要看看褚晏要怎么断这官司。
只见褚晏听了褚瑶的话眉头皱起,来回打量了周崇柯好几遍。
褚瑶一看这褚晏这样子,心中当即便轻笑了一声,几乎是稳操胜券。
周崇柯可没有死人给他撑腰,她比不过唐淼,难道还比不过周崇柯?
哥哥一定会信她!
然而,褚晏打量了和周崇柯一会儿,竟是转头斥责起了褚瑶:“谁不知道虞小姐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见到只狗都能被吓一跳,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玩蛇,谁教的你私下说人闲话、搬弄是非!”
“哥哥?”褚瑶声音满是不可置信,刚还飞扬着的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哥哥竟然也不信她……
这么会这样?
周崇柯不信就算了,怎么连哥哥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说的都是真的!!!
褚瑶委屈极了,刚才被周崇柯那般打压,她都没有哭,可是现在眼泪却跟决堤了一般从眼眶滑落了下来。
“我没有搬弄是非。”褚瑶泪眼婆娑看向褚晏,可是——
“够了!”褚晏打断了她。
上辈子他已经见多了她的眼泪,一次次的相信,却是养大了她的胃口,她是不是觉得她只要哭一哭,他便会无条件地站在她那一边、永无止境地包容她?
褚晏看向褚瑶,却心硬如铁,再也生不出丝毫疼惜。
真是可笑,一杀人犯需要什么怜悯呢?
她的眼泪只会让他感到厌烦。
是的,厌烦。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被褚瑶推下楼而死,他终究还是有怨的。
他终究不是圣人,做不到原谅。
“噗——”看着褚瑶如遭晴天霹雳的样子,周崇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褚晏在他妹妹的事情上,居然还有明理的一天。
这可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不错不错,他现在心情舒畅了。
贺景明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一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目光冷厉面色不虞,还有一个转身走得手不住在脸上擦着什么。
贺景明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贺景明问周崇柯。
周崇柯勾住贺景明肩膀,直接将人拖走:“没什么,你媳妇儿眼睛进沙子了。”
“是么?”贺景明将信将疑,眼神朝褚晏那边示意了一下,小声询问:“那我大舅子怎么那副表情?”
周崇柯:“嗨,他不一直都长那样?”
贺景明:“……”
好像……有道理。
“走走走,打猎去,都等你好久了。”
“人有三急。”
……
没了热闹看,围观的人也开始跟着往猎山那边去。
褚晏缀在他们后面,一路看着周崇柯的背影有些出神。
原来,周崇柯并没有见过真实的虞秋秋。
这样的认知,莫名地让他生出了一种隐秘的快感。
虞秋秋的真面目,只有他知道。
刚才褚瑶说虞秋秋玩蛇,他其实是信的,虞秋秋那女人向来大胆,这的确像是她能干出的事情。
呵止褚瑶,其实也是有他的一点私心在里头。
他不想让这个秘密被别人窥探,尤其,是周崇柯。
周崇柯和贺景明刚到山脚,还没有上山,便看见一只傻狍子从山里蹿了出来。
“嚯!好家伙,这是送上门的开门红啊!”周崇柯直呼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他从身后背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搭了弓刚准备射。
“咻——咻——咻——”三支破空而来的箭从他身后异军突起。
然后,周崇柯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开门红”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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