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隐看铺面的事,一连看了五六天。
这次他学会谨慎了,不光看铺面的风水,还看铺子的主子。
其中有两个还真是因为急用钱,才转手卖掉的,自然也有一家是因为家里老人去逝,在朝中已无人做官,临走时,想把铺子转手卖了。
这一天,他约了岳大人一道看铺子。
路过苏家铺子时,岳大人小声道:“多亏了大人那天让人告诉我,先把定金要回来,咱们再另找铺子,要不然我那两百两可就打水漂了。”
余隐这几天忙着做火、炮,没太关注这个。
便竖起了耳朵道:“怎么回事?”
岳大人苦笑道:“苏老太爷已经气得瘫到家里了,如今苏家一团乱。”
苏家那位公子,的确乖了十来日,把怀孕待产的妻子给哄得团团转,以为丈夫回心转意了,甚至苏家一族人都以为这位要发奋了,毕竟要当父亲了。
岂知,他这几日借着铺子的事,弄了几千两银子,转身便带着那戏子跑了。
余隐听得目瞪口呆。
岳大人道:“可怜苏老太爷一世英明,甚至把这位还当未来接班人培养着,岂知他却着了戏子的道,红颜祸水呀……”
余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岳大人接着道:“不过这事也怪不得苏公子,他年纪小,经不住诱惑,咱们这些大家闺秀,培养的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哪有那些外头的女子会哄人。”
余隐:“……”
说出你的故事,老夫不告诉别人。
苏公子拿着银子跑了。
苏老太爷被气得卧床不起,苏家一团乱麻,然而,那些被骗了银子的人,却天天去苏家要银子。
苏家现是一头乱麻。
不过比苏家还要精彩的就数余隐那位学先张东远家里了。
张东远跟自己老娘均想着美事,妹妹在宫里得宠,他们便不把柳家放在眼里,还想着待这边的孩子生出来,拿休妻为要挟,让柳氏将孩子认在自己名下。
岂知,张东远一直扒着的飞鱼突然跑路了。
皇帝这几日的丹药吃完了,让张东远找飞鱼道长再拿一些。
岂知,飞鱼道长跑了,张东远根本拿不出来,四处找人炼丹,也不知道是谁把飞鱼道长跑路的消息给传了出来。
皇帝一听这个,勃然大怒。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吃了一年多的东西,居然是假的。
张东远以欺君之罪被打入了大牢。
玉贵人心疼哥哥,他们家可就这么一个男儿,如今张东远的那个表妹又生了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出生便没有眼睛,更是没法吃东西。
于是,不出两日便夭折了。
玉贵人就像皇帝求情,说什么张东远也是被人骗的。
不卖惨还好,一卖惨,皇帝更气,一脚把人给踹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被丢进了冷宫。
柳氏受了这么久的气,哪还能就此放过张东远。
立马将自己知道的,收集的证据什么,一并递了折子送上去。
张东远以往的所作所为,以及靠着给皇帝介绍假道士,又凭着妹妹在宫里得宠,等等,不但欺男霸女,强抢人田地,房子,还因为这事打死过两个人。
人证物证据在。
张太太哭得死去活来。
而她那位刚死了孩子的好媳妇,知道张家要倒了,卷了家里所有的财物跑了。
余隐听得一愣一愣的。
岳大人道:“这等无情无义,见利忘义的小人,这样的下场,还算是便宜他了。”
余隐默然。
张东远背叛自己的事,在京里以前传过一段日子,不过张东远攀上了柳家,余家倒是成了笑话,后来剧情反转,原本被人笑话的余家,却成了赢家,把这么一个祸害给丢了出去。
再后来,大家虽然把这事当成谈资,也有不少女子同情柳二姑娘。
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看来柳家是决定把这个毒瘤给割掉了。
余隐原以为这就是个故事,自己听听就完事了。
岂知,晚上他跟岳大人在东海阁吃了顿火锅回去之后,突然看到久未登门的张太太坐在他家门口。
余老太太身边的桂嬷嬷就站在一旁,看到他回来,小声道:“老太太不让她进门,她便在这里等着您。”
余隐了然,张家人不要脸的程度已经出神入化了。
自然,只要有点理智的人,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不会求到他家来。
张太太哭得眼睛都肿了,而余隐离京至今快四年了,两人还是头一次见面。
直到余隐走到跟前,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人就是余隐。
张太太一下子便扑了过来,拉住余隐的袖子哭道:“大人救救我家东儿吧,他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他读书写字,哪一样不是您教的,您怎么就忍心看着他……”
余隐抽回自己的袖子,桂嬷嬷和李三立马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
余隐见她哭够了说够了,这才不紧不慢道:“老夫是教他读书习字,做人的道理,他也学得不错,可老夫并未教他投机取巧,忘恩负义,老夫就是教得再多,他学得再多,也抵不过您传给他的一言一行呀。”
“张太太快些回去吧,您在我这儿哭也没什么用,要是哭也去柳家那边呀,只要柳家愿意撤销对他的控诉,只要那些受害人,大方的原谅你们,他还是可以被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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