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一边给几个孩子使眼色,将几人给打发现出去,一边和余隐把棋子给捡了起来,劝道:“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那可怎么行?”
余隐竖起耳朵,低头捡棋子。
皇帝长长地吐了好几口气,才道:“余隐,你说先皇,他当是怎么想的呀?”
丢下这么一个烂瘫子给他。
余隐心头一跳,那个约定居然是先皇在时定下来的。
当年光是宫变就进行了两三波。
外族入侵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乱世民不聊生,山匪横行。
先皇登基之后,为了安抚内乱,只得招安了白虎寨。
先皇亲自上的山,结果,双方一见面,先皇认出了对方是谁。
当时又惊又喜。
那时候废太子还活着,只不过也被人人下了毒,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双方这才签了协议。
协议内容就是白虎寨帮忙收服那些山匪,但江湖之事,不允许朝廷再插手。
后来太子去了,太子的儿子成了寨主。
当时还是刚退位的国师木尊者上山找到对方,替他占卜了一卦,说是多年以后,定有人上山替他解毒。
时间还推算的挺准。
但是在那之前,他得约束好属下。
饶是如此,白虎寨也有人偷了东西,打着废太子的名义,出去搞事情。
后来的事余隐大致也清楚了。
寨主这次想让三姑娘去滨海,并非是想要找背叛自己的人,而是想要通过卫国公抓的这几位判国的去当倭寇的人,打听一下当年是谁背后陷害太子。
所以,这事卫国公才来信说他先调查一下当年的卷宗。
余隐当时听卫国公说,是与淑妃的娘家有关,以及二公主的婆家。
若真如此,这事估计卷宗查出来都不一定是真的。
皇帝见余隐走神,拿起棋子又砸他,“想什么呢?越老越没用了?”
余隐被砸中额角,轻呼了一声道:“臣在想,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通敌判国,甚至带领着外族来抢劫自己的同胞。”
皇帝:“……”
余隐把卫国公给他的信说了一遍,这事折子也上了。
都不算什么秘密。
皇帝道:“你是觉得有人对他们赶尽杀绝?”
“或者栽赃陷害。”
余隐正色道:“只是猜测。”
若是白寨主不插这么一脚,他大概还想不到这一点,现在白寨主突然说要去调查废太子一事,他就觉得,这大概可能,那些人并非真的干了什么事儿。
皇帝道:“这事估计若真挖出来,京都就得大洗牌。”
如今的京都,个个都仗着自己的身份老。
陪着先皇打过江山,牛逼的要死,若真能洗牌一次,也并非什么坏事。
可连根拔起,必定要伤筋动骨。
白寨主只是想替废太子正明,可他们这又是为什么呀?
“此事,以后再说吧,先让他们去查吧,到时候若是他们有自己的解决办法,那咱们就别插手了。”
余隐:“……”
皇帝嘴上说不想管,还是让余隐找卷宗查资料,尽快在白虎寨那边查出消息之后,给他答案。
余隐差点哭出声来。
他原先在翰林院待的好好的,只管整理整理资料,弄弄书稿,教教孩子们,日子过得清闲极了,就是钱少了些。
现在倒是钱长了不少,但是事情却多得让人想死。
船的事情还没解决,又让他弄书院。
书院才刚开始建,又让他去查卷宗。
余隐真想喊一句——老子工部的,工部的,不是什么刑部的。
从青龙观回来之后,余隐更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没事的时候就抱一大堆的资料,还特意把吕东桂给喊了过来,帮他整理。
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个月。
端阳节悄然而来。
余隐的小船终于造好了。
马球赛也正式接开序幕。
余隐已经三年没玩过马球了,身旁的小闺女正跟余妙商量着,压谁的宝。
司杰冷不丁道:“妙儿,别压了,你今日手气不好,压谁谁输……”
余妙:“……”
彭老太太道:“那你帮老身瞧瞧,压谁能赢?”
“三皇子与贺景生那一队可赢!”
司杰一本正经地说道,彭老太太立马把银子摞到了左边的盘子里。
余老太太也跟着放了东西。
余妙越想觉得这事越不对劲,她刚才跟小鱼儿讨论的就是要压这一队,三皇子和贺景生都打得不错,她还跟自己的小姐妹们讨论过。
怎么她要压就输,外祖母压就赢呀!
余妙不信邪,叫住人道:“那我也跟着外祖母一道压。”
司杰一把拦住她,“如果这样,外祖母也赢不了了……”
余妙一口气被卡在了喉咙。
余隐脑袋处于放空状态。
可大家说的每句话,他都在脑中进行各种演变。
手里抓着的几颗瓜子,一会放到左边,一会放到右边,正当余妙想通了准备质问司杰时,他猛地一拍桌子笑道:“太简单了,原来是这样子呀!”
移花接木。
声东击西嘛!
说完,没理会满脑门问号的大家,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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