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三年内能不能回去,这是个未知数。
余隐道:“这边不太平,要是能把这些反贼一网打尽了,倒是可以接她们姐妹过来住段时间,长这么大,老夫还没带她们出过京,更别说游山玩水了。”
“小姑娘家,也只有在成亲前是自由的,待成亲之后,便身不由己了……”
吕东桂:“……”
好像您经历过一样。
过年这几日, 城里的巡视一直都没有断过。
陆陆续续的, 最后又抓了不少人,原先还抱着乐观太度的众人, 此刻笑不出来了。
这种敌暗我明, 的确不怎么好处理。
而且这些人混在百姓当中, 很多都是当地人, 有自己的族人、亲戚,各家一作证, 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所以,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藤摸瓜, 让饵将大鱼给钓出来。
卫七和三皇子在正月初七这一日,领了一队人马,带着近百名反贼出了城。
吕东桂临走时, 眼眶一红, 十分舍不得余隐。
余隐给他划了几个本书,让他进京后到书肆买了, 仔细读,同时还给他写了推荐信,让他回京后找鲁大人和刘大人。
卫国公望着余隐那模样, 打趣道:“怎么,养着养着养出感情了吧, 不如拉回来当上门女婿了。”
余隐噗他, “说点好话成不, 万一在江镇之前,就被人打劫了怎么办?”
卫国公傲然道:“那卫七便会被卫国除名,我们卫家没有这么没用的儿郎。”
余隐知道卫家家风严。
像卫七这样的公子哥儿,在京里一般都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上头又有哥哥姐姐、叔叔伯伯罩着,会成为标准的纨绔。
然而,卫家却从未出过这样的子孙。
就算卫家年纪最小的卫七,偶尔撒个娇倒是有,但是真正遇上事儿,指不定还真敢血拼。
余隐现在身边的少年是当初那一千多百姓中的一个。
大家都唤他小毛。
今年十四岁,挺激灵的一个孩子,被吕东桂带了差不多半个月,发今余隐喜欢吃什么,什么时间要喝茶,或者吃东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趁着晚上没事的时候,背书、习字,发誓要从小厮混成书童。
余隐:“……”
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还是说,他身边一向人少,一人兼顾二角?
城里抓反贼、举报可疑人员,巡城等等这事一直没停,久而久之大家便习惯了。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二月。
小毛的《三字经》也背得滚瓜烂熟,一心跟着余隐当书童。
卫七他们离开后,顺利到达江镇,而后与接应的人一道进京,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小打小闹的几团流寇,但并非是来劫人的。
令余隐那颗揪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正月二十京里消息传来,卫七他们平安抵达。
反贼直接交由大理寺。
余隐顶着一头问号,问正啃着兔子腿的卫国公:“您老人家,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卫国公微微笑道:“老夫不知,但是老夫敢堵,他可能做出了选择。”
余隐一时有点懵,不过下一秒就会意过来。
“您是指白虎山那位?”
“这么说,这次在江镇来接应的也是白虎山那位?”
这么一说,余隐想起临走时,寨主送他的那张纸,上面的几个字,可不就是将这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吗?
如果说他真没鬼,谁信!
余隐:“……”
老子真是太单纯了!
卫国公点头:“如果有两条路,给你江山皇位,但是你只有一天的命,若是做个富贵闲人,你便能有三十年的命,你会选哪一个?”
余隐道:“这话有误呀,人与人不一样。有人情愿死也要登上那个位置,而有人却不屑一顾。”
“但是他没有退路,第一,他忍受病痛几十年,能如此坚持地活下来,说明他并不想死。”
“有一线生机,他便想抓住。”
“人有时候是需要进行取舍的,这便是他的取舍,他是可以当皇帝起兵造反替父报仇,但是成功与否却是未知数,而他死后,他的孩子就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可偏偏三十年的寿命,并且无病无痛,这才是已知数。
余隐恍然。
把人安全送入京中,卫七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过父母想念孩子,硬是将他留在家里住了几日。
直到二月二十,卫七才风尘扑扑的赶了回来。
顺带着给余隐带来了家书和东西。
梁家年前就回京了,梁二姑娘梁惜时,还给余妙带了许多的礼物。
而余妙这半年来,与刘大姑娘和鲁家姑娘都玩得极好,又时不时的提起梁惜时,于是四个小姑娘,一见面,便成了好朋友。
小姑娘们目前正在着手一本诗集。
据说是四人一起做的,诗篇由廖夫人过目,到时候出一本合集。
京里这些年来,有不少的闺秀也出过诗集,但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还有许多书卖不出去,只能自己拿来送人。
所以,余妙这几位小姑娘的诗集,如果能顺利出版,并且打出名头,算是填补了京里这些年来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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