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德妃一共才送了两车礼,结果当晚辈的回了七车礼。数量压过一头,不合适啊。
鄂伦岱福晋道:“并不全是四阿哥的孝心。还有一些,是我们为臣子的心意。总共四车,礼单在这里。”
太监接过礼单,简单的看了一下,没什么要避讳的、不合适的东西。
大多是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并不昂贵,而且是京城没有的东西。如此,送到宫里正合适。
倒是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送给康熙的,是两匣品相上好的珍珠和一株珊瑚盆景。
这个是真真儿的价值不菲。
但是,想想鄂大人和鄂福晋的身家,以及广州靠海,倒也不算夸张。
可还有三车啊。
鄂伦岱道:“另外三车,是我和福晋还有几个孩子们,给我阿玛的孝心。原本就是要送去京城的,没想到皇上又给四阿哥送来东西。所以,想接着宫里的护卫的光,路上安全些。押送车马的事儿,有我请镖局的人负责。容他们跟着一起走就好。”
“原来如此。这事儿没问题,明儿让镖局的人,和我们一起走就好。人多些,路上多个照应,我们也更安心。”太监道。
当几车礼物运到宫里时,康熙眼睛都瞪直了。
胤禛这孩子不会是手里有点儿钱,全花了吧。
等看了礼单后,他放下心,还好,花的虽然不少,但是也没有特别多。回头,他给孩子补上。
当阿玛的,哪能让孩子给自己花钱。
没等康熙看礼物,他先拿起一叠信纸。约莫是一天一封。
胤禛从路上到广州的所有经历,通过这一封封信,将一切跃然纸上。
那么小小的孩子,一路看着繁华远去,家人远离。在狭小的马车里,时常晕的连睡也睡不安稳。中间乘船时,更加晕船吐的昏天暗地,吃不下饭,只能喝水饱腹,以免吐都吐不出东西来。为了投宿,时常急行赶路,投宿住的客栈也越来越差。
康熙的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滴落,落在纸上,纸上的墨晕开,有几个字顿时看不清原本写的是什么。
心疼的康熙顾不上拿帕子,急忙用龙袍的袖子压在浸湿的纸上,将水用布吸走。
“速速再取些银两送去广州,给四阿哥花。还有金陵、杭州织造坊新送来的布料,挑些素淡沉稳的颜色,也一并送去广州。”康熙道。
“还有什么,容朕再想想。朕的胤禛,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外,朕心疼啊。”康熙急得团团转。
梁九功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着急。
皇上啊,您忘了,四阿哥是住在鄂大人的府上。那不是普通的官员府邸。况且,还有鄂福晋和佟郡主在。日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苦的。
鄂福晋最是奢侈会享受了。
但是,这话梁九功深知他不能说出来。
被康熙赶去库房,给胤禛挑东西的梁九功,招招手把去了一趟广州,回来后大倒苦水的太监喊过来。
“是四阿哥还是鄂大人给你许了好处,让你这样为四阿哥说话?瞧瞧皇上心疼的,估计到晚上都睡不好觉。”梁九功道。
太监跟在梁九功旁边,他比梁九功职位低,也资历浅。
“鄂大人那样的脾气,我到他面前能有什么面子可言。别说好处了,没被鄂大人踹上一脚,都是遇上了鄂大人心情好的时候。”太监道。
这话说的不算假,皇上不打招呼扔了个孩子过去,鄂大人有脾气才是正常。
“四阿哥这趟是真的受了苦,我到了鄂大人府上,未见其人先闻其身时,还放下了心,觉得四阿哥身体肯定养好了。结果,看到了人,那瘦的啊,几乎是皮包骨头了。好在精神好的很,脸色也不错,若不然我哪敢在广州停留,肯定先遣人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将情况报给皇上,请皇上圣断。”太监道。
说完,太监有在背人的地方,把自己袖子挽起来:“梁总管,您看看奴才这胳膊都累细了,衣服也松垮了许多。奴才好歹还是个身体健康的大人,更遑论四阿哥。”
太监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夸张了些许。
没有真人在面前做对比,哪里分辨的出来。
而且,他也没有夸张许多。
他一个外人第一眼看到四阿哥时,心都惊了一下,莫说皇上是四阿哥的亲阿玛了。
当爹的,能不心疼孩子么。
别说是瘦了,就算是胖了一点儿,隔着那么远,当爹的都会觉得孩子受了大苦。
“你这一趟也辛苦了。明儿休息一天,好好养养。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梁九功道。
“诶。奴才谢皇上隆恩。小的也多谢梁总管关怀。”太监躬着腰。
“不瞒您说,百十两银子,小的还是收到了的。这点儿是小的给您的孝敬,您别嫌弃少。当是奴才请您喝茶吃点心的。”太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双手递给梁九功。
梁九功推了推,没推动,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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