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佟妙安站在洋琴边上, 伸手作出请的姿势道。
陈图南向佟妙安行了个礼,她含笑解释:“这是西洋人女子的行礼姿势,也不知我学的标不标准, 妙安你且当个新鲜的看。”
曼妙的音乐, 音符活泼的随着黑白琴键流淌而出。
旋律并不复杂, 但是出奇的好听。
不同于古琴、古筝等弹奏乐器的声音, 钢琴声更有些像泉水响叮咚。
胤禛全程关注着佟妙安的表情神态,见她眼神沉迷,他便知道这洋琴必须买下。
一曲完毕,佟妙安和胤禛鼓掌,佟妙安更是手掌都拍红了。
“图南, 你弹奏的真好听。你竟然连西洋乐器也学了, 好优秀的女子。”佟妙安一把抱住陈图南道。
门外,陈闯东和陈镇北也露出迷恋喜爱的表情。
能得这样的女子青睐, 是他们的荣幸。
陈图南被佟妙安的热情,羞红了脸。
但是,眼里是满满的骄傲。
她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呢。
“我只学了这一首。它曲调简单,手法也不难。再复杂的,我短时间还学不会。”陈图南道。
“不用问了,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洋琴。佟四爷今儿的荷包,可是要掏空了。难怪今儿早上出门前,我拜财神爷时,感觉财神爷冲着我笑。当时,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陈图南道。
佟妙安昂头骄傲道:“掏空我四哥的荷包, 那可是有点难的。就空一点点啦!”
胤禛眉梢情意环绕:“即便是空了,我想法子再赚就是。表妹想买什么, 尽管买,不用替我省。若是表妹连买东西都不能尽兴,就显得我无能了。”
陈图南道:“佟四爷这话,开门做生意的商人们最爱听。恨不得来店里的客户,人人都是这般。”
“妙安好福气啊。”陈图南又紧接着道:“佟四爷能得妙安为未婚妻,更是好福气。”
即便在陈图南的话里,佟妙安的位置更重些,但是偏偏得了胤禛的满意。
“我亦深觉如此。是我有好福气。”胤禛道。
佟妙安再不开窍,被好友和未婚夫打趣,白嫩嫩的脸,也顿时红扑扑的。
“四哥,付账!”佟妙安大手一挥。
胤禛看向苏培盛,苏培盛问了价钱。
“洋琴在西洋也是稀罕物件,大清除了宫里,如今恐怕只有我这里有一架。这一架钢琴,我原是想自己留着的,没想着卖。不是不想挣钱,而是大约没有人会买它。再贵的古琴、古筝或是笛子等,都会有追捧的名人雅士愿意买。可西洋琴,在大清没有暂时没有市场。”陈图南道。
“不算任何费用,就是当时买它的价格,两万两银子整。”陈图南没有问胤禛买不买得起,或是还买不买。
她敢打包票,佟四爷是真的不缺银子。
皇家阿哥,真是有钱啊。
宫里的阿哥们,除了太子之外,纷纷疯狂摇头。
不听谣、不造谣、不传谣,他们没钱,他们是真没钱。每个月就靠着那么点儿月银和逢年过节长辈们的赏银过活,一点儿都不宽裕。
不是人人都像太子、四哥那么运气好。
但是,转念一想。和有遗产继承相比,他们更想有额娘在身边,对他们嘘寒问暖,疼爱他们。
钱财,等出宫开府以后,总会有的。人死,却不能复生了。
胤禛确实钱足够,但是出门一趟,他没想着要买两万两的礼物,送回给京城啊。
至多一块儿买个五千两,还是包含送给宫里和佟家两边长辈的礼物在内。
譬如给他的兄弟姐妹选的礼物,不过是几十两银子。而这几十两银子,已经不便宜了。
够普通人家,好几年的嚼用。
不能说胤禛不大方,他大方的很!
就是,和给佟妙安买东西的不考虑价钱相比,对其他人,他还是抠搜了些。
他攒钱不易,当然要把钱财都给表妹花。
苏培盛摸摸荷包,一脸沉默。
陈图南人精一个,哪能瞧不出来。
“洋琴的帐,佟四爷另结如何?您今儿是为了给家人买礼物,即使路途遥远,那边未必能打听到广州这里的一个小商行。但是,以防万一,不若洋琴再在我这里放两日,再送去副都统府。”陈图南道。
胤禛点头:“有少东家这样伶俐细致心思的人,陈家商行往后定然还能再扩充一番。”
“承您吉言。”陈图南道。
“您今儿在洋行买的物件,一共是二千八百两,给您打个六五折,承惠您一千八百二十两。”掌柜的道。
胤禛道:“现在不是说打七折吗?”
“您今儿买的东西这样多,只给您七折,不是寒碜我,更寒碜您么。若非是您要敬心意,草民将这些东西双手奉上,倒贴上银子,都怕您瞧不上。”陈图南自称草民道。
“在表妹面前,你不必如此客气。那我就占这一回便宜了。你们且将包装包的好看些,若是想打上陈家商行二字,也无不可。”胤禛卖了个好道。
有陈图南在,掌柜的报的都是实价,这样没有水分的价格,再打上折扣,利润确实不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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