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估摸了下时间,皇上的车架应当没一会儿就到了,国公爷去门口等着也无妨,站不了多久的。
就算是真的站个半个时辰,行伍出身的国公爷,每天早上起来扎马步都要半个时辰起步,区区站着等候罢了,对国公爷来说,算不得什么。
管家甩累赘的,点头哈腰把佟国纲送到大门口石阶前。
他弯着腰道:“外头天气热,国公爷您别站在门口石狮子旁边,还是在门檐下等候圣驾吧。没有日头晒到,凉快些。”
佟国纲一脚踹到管家小腿肚上,管家没敢躲。
“你就挤兑你老爷我吧。再多说一句,我送你进宫,给皇上当奴才去。”佟国纲没好气道。
佟国纲那一脚,踹的不仅不用力,还收着许多力道。
鞋底碰到管家小腿位置的衣服料子,就立马收回了。
“您别闹脾气了。大格格也一同回来的。”管家祭出他的杀手锏。
在佟国公府内,只要提大格格,说什么都好使。
佟国纲眉头一皱:“行吧,我收着点脾气,不能吓到岁岁。也要多给皇上点面子。岁岁以后就在府里住下了,皇贵妃大概天就要召她进宫一次。得求皇上多护着点岁岁,别让岁岁别宫里的大小主子们欺负了。”
“国公爷您真是天底下最疼爱孙女儿的祖父。”管家拍马屁道。
佟国纲眉头舒展开,他心头舒服了。
“那是自然。岁岁也是这么说的。”佟国纲一想到自家宝贝大孙女儿,就眉开眼笑。
佟国纲的脾气,管家摸得清,鄂伦岱这个当了几十年逆子孽障的,更清楚。
鄂伦岱发愁的在马车车厢里,唉声叹气。
“岁岁啊,你玛法那个暴脾气,你是知道的。皇上临时决定去咱们府里,让人准备的时间都不够。你玛法说不定破罐破摔,索性一点儿接驾的准备都不做,就坐在大厅等着。听阿玛的,一会儿到了,咱们先下马车,你赶紧跑回去,把你祖父从椅子上拉起来。”鄂伦岱道。
佟妙安抱着舒适的软枕,大眼睛弯弯,笑的甜丝丝。
“岁岁不知道哦,玛法的脾气明明可好了,阿玛你不要误会玛法,玛法只是说话直、嗓门大了些。”佟妙安状似天真无邪道。
鄂伦岱磨着后槽牙,又气又拿自家闺女没办法。
“只要你哄得了你玛法今天不向皇上甩脸色,阿玛存了两年的私房钱,全拿出来给白云观打一座纯金的招财瑞兽,供在庙里给白云观招香客。”鄂伦岱道。
佟妙安惊喜的捧着脸:“成交!阿玛一言九鼎,不能毁约哦。无量天尊,祖师爷在上,会看着阿玛您的。”
鄂伦岱做完许诺,一身的精气神,瞬间被抽走大半,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他好不容易存了两年的私房钱啊,整整两年,每个月一点儿一点儿接着福晋手指缝漏下的零花钱,终于积少成多,数目可观,让他能买聚宝阁里摆了大半年没卖出去的古董花瓶。
结果,就没了。
鄂伦岱一脸幽怨,就这样皇上还想让他闺女给四阿哥当福晋,和他结儿女亲家?做梦吧。
他的钱包袋子直接漏了个大洞,钱全漏完了。这梁子结大了。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整天想着祖师爷,怎么不想着你的亲阿玛。阿玛攒点儿钱不容易啊。”鄂伦岱苦着脸道。
佟妙安理直气壮:“阿玛,您认命吧。您就是搂不住财的八字。钱到了手里,必须要花出去。与其攒多了,天降无妄之灾,再花钱消灾,不如献给祖师爷。祖师爷会庇佑您平安健康的。”
“难道刚才这就不算是无妄之灾,花钱消灾吗?”鄂伦岱道。
“当然不是。这是您对祖师爷的孝敬啊!”佟妙安乐的露出了小米牙。
显然,她也知道她做的不地道。
可是,道门养她六年,观主实实在在的救了她的命,她得回馈给观里。
再者,白云观的道士们,生活俭朴,道袍破了洞,缝缝补补又三年。平日吃的饭菜,除了米饭、馒头在山上没办法种,蔬菜都是师兄们开垦菜圃一颗颗种出来的。不花一分钱。
信众香客添的香油钱,最后用到的地方,除了修缮道观和祖师爷的金身,其余全部以施粥、赠旧衣、义诊的方式,捐赠给了贫困百姓。
道门道士,心怀天下,慈世度人,以救济天下百姓为己任。
鄂伦岱自然知道佟妙安的目的,也清楚白云观每年做了多少慈善事。
他家姑娘养在道观里,他岂能不多加关注。
自打佟妙安被白云观观主抱去观里,佟家每年给白云观添的香油钱,有五万两白银之多。这五万两,全被白云观用去济世救人,也给佟家上下积了福德。
鄂伦岱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胸口,缓了一会儿,他还是心疼。
鄂伦岱恶从胆边生,两只手一左一右掐在佟妙安脸上。
肉嘟嘟的脸颊,捏起来手感特别好。
眼看着把佟妙安脸揉红了,鄂伦岱一口郁气发泄完了。
“我闺女想做什么,阿玛都支持。别说是私房钱了,就是阿玛的俸禄,只要你开口,阿玛都给你。”鄂伦岱道。
佟妙安道:“阿玛,我是才回家,可是家里的事情,每年额娘和哥哥们上山到观里时,会和我说。您的俸禄,每次拿到手装到钱袋里,还没有捂热,就要交给额娘。那个俸禄啊,只能过一下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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