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太晚了没收拾,白雾看着凌乱的被子湿漉眸子晃动了下,挪开视线,从枕头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已经上午十点了。
白雾翻着消息,正一一回复着新年快乐,梁静的消息忽然跳了出来。
【小白,我现在在淮水医院这里,有个资料在学校里,我这里有点忙不过来,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
元旦当天, 特遣署难得休息,组织了团建。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闻栗已经和特遣小组的人混熟了,一听说大家一起出去玩, 跟白雾提前说了一声, 就开开心心跑去了团建的地点。
特遣队员一见她来,笑着把她拉到座上, 纷纷把各种好吃的推给她。
“小栗子, 这个好吃,你尝尝。”
“这个也挺好喝的。”
平时跟她关系最好的唐馥拿出小梳子,拉过她摇晃的大尾巴, 给她尾巴梳毛,“今天牧队不在, 就让我先代劳吧。”
闻栗吸了口椰奶,愣了,“阿云今天不来吗?”
“牧队说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今天就不来了。他以前也这样,老工作狂了, 不用管他。”唐馥说。
摇晃的尾巴一下耷拉了下来, 无精打采的。
任谁都能看出她心情低落。
特遣队员见状, 连忙提议说玩游戏,好让她心情好一点。几个月相处下来, 他们发现她虽然是邪神的下属, 但其实并不可怕,反而性格单纯, 很可爱。
他们都把她当成妹妹对待了,尤其是唐馥, 工作完了后没事就去撸她。
闻栗神色恹恹地玩游戏,这段时间都没什么案件,就算有,特遣组能自己解决的都不会让她出手,阿云已经很久没摸过她尾巴了。
上次还是邪神大人忽然来警署那次,她受了伤,晚上吃饭时吓的抱着饭跑去了他家,阿云不知道为什么很好说话,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喂她吃饭、给她换药,她不敢回家,还整理出一间卧室让她留宿。
她在此期间提出了摸摸尾巴的要求,他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了,给她的尾巴抹上了香香的护毛精油。
不过她伤口治愈的速度很快,一两天就好了,之后就没理由再住他家,也没理由让他再摸尾巴了。
游戏仍在进行中,唐馥看出来她心不在焉,轻咳了一声,从自己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哎呀,我有个文件忘记交给牧队了,下班之前他问我要的,好像还挺紧急的,这可怎么办啊。”
闻栗目光注视了过来,唐馥继续苦恼道:“看来我无缘享受假期了,只能现在跑回去送文件了,只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赶着送到。”
闻栗尾巴支棱了起来,“我可以帮你送!很快的!”
她一把把文件拿过来塞进小包包里,又从桌上拿了两包零食,把尾巴一收,一溜烟就从包厢里跑不见了。
包厢里的人都笑,还有人手肘戳唐馥,“好精湛的演技啊,唐副队。”
唐馥淡定把手中的扑克丢下,“21点,一人三杯都别想跑,我盯着喝。”
闻栗只花了十分钟就到了警署,熟门熟路地刷开门禁,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走,远远看到了他的办公室,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闻栗一路小跑着进去,门都没敲,拧开门,“阿云!”
房间里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后,闻栗一边掏出文件一边走过去,“糖糖说有个文件还没送,我来帮她送一下,欸,阿云?”
闻栗一抬头,恍惚间好像在窗边看到了一抹红色,她看着电脑前的男人目光有些木楞,听到声音才缓慢抬起眼,“……闻小姐。”
闻栗发觉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让她有些嫌恶的味道,捏着鼻子,“阿云,你刚刚在干嘛?叫你都有点呆呆的。”
牧云抬手扶住头,有些眩晕,他刚刚在……处理上个案件的收尾工作。
他目光落在屏幕上,仍是他打开的那页没变,不过扫了下右下角时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往后推了十分钟。
他睡着了吗……?
不对,如果是睡着的话,特遣属的电脑五分钟不动就会自动息屏锁住,现在还是亮着的。
牧云一下警觉起来,“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吗?”
闻栗捏着鼻子,闷闷地出声:“有啊,你喷香水了吗?感觉怪怪的。”
牧云快速翻了一遍电脑,没有异常,也没有缺失,但很有可能是记录都被清除了。
这十分钟的空白让他很警惕,关掉电脑去了一趟监控室,却得知十几分钟前监控室关掉了监控,所有监控都缺失了这段时间录像。
安保人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自己一直待在这里,没见过别人来。
闻栗拿着小风扇吹着自己,“这里也有办公室里的那种香味。”
牧云面色凝重,他和安保人员什么都没闻到,只有闻栗能闻到,能让他们缺失这十几分钟记忆的,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
如果不是闻栗忽然过来,或许他们连这些都察觉不到。
“闻小姐。”
闻栗一下站直,“到!”
牧云语气诚挚,“能麻烦你追踪这股气味的来源吗?”
闻栗眼睛一下亮起来,蓬松的大尾巴也冒了出来在身后晃了晃,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简直不要太好猜。
牧云顿了顿:“……你想摸多久都行。”
“我还要涂香香的水!还要扎蝴蝶结!”
牧云:“……好。”
紧急情况,特遣组的假期被迫中止,半夜上班,跟着闻栗寻找闯入警署的拥有异能的犯人。
但情况比他们想的要复杂,闻栗在很多地方都闻到了这个味道,像是早就有所防备,提前在各种位置让香味停留。
而且闻久了这股味道,闻栗也变得晕乎乎的了,趴在唐馥腿上恹恹地喘气。
最后忙活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终于找到了最新留下这股香味的位置。
……
白雾收到了梁静在医院的消息,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电话那头的梁静声音虚弱:“跨年晚上不小心台子上摔了下来,腿骨折了。我想让许易年帮我拿的,不过他昨天就回家了,其他室友都去玩了,宿舍里也没人,只能麻烦你了。”
白雾:“怎么昨天晚上不叫我?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白雾抱起床头的衣服就要去换,忽然被青年从身后拥住,“怎么不穿鞋?”
他正要把她抱起来,白雾连忙出声:“哥哥,梁静受伤住院了,我要去帮她拿个证件。”
梁静,就是那个她的朋友,上次怕他杀了她们还哭了的。巫伏回忆了一下,松开她,“早点回来。”
白雾转过身,踮起脚在他脸侧亲了一下,然后立刻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换衣服。
她换好衣服匆匆忙忙地就出门了,巫伏看了眼凌乱的床铺,开始收拾,把床单被套放进洗衣机洗了,换了床新的床单和被子,铺好。
顺便把她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一起晾出来。
上午天气正好,指节上的银戒指反射阳光亮了一下。
巫伏盯着银戒指看了几秒,想起来她对他说过,戒指的含义是“矢志不渝的爱意”。
他轻轻哼了一声。
看在她送了他这么多戒指的份上,他送她一枚也不是不行。
对于邪神来说制作一枚戒指很简单,取出合适的材料,在手中熔化、再凝固成想要的形状就行了。
材料,邪神本来想用金,但是做出来发现跟他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对,所以还是选了银。
做好之后的戒指和她一样在内圈刻上了她的名字缩写。
但看着光秃秃的戒指,邪神大人还是不满意。
去翻了珠宝杂志,戒指上都镶嵌着各种宝石,邪神大人盯着思索了片刻,把戒指融掉,换了个款式,还夹带了点私货。
他把戒指做成了一条触手盘绕的形状,最中央留出了一点空缺,取了一滴心脏的血出来,滴在中间,很快凝成了一颗幽蓝色的宝石。
邪神大人这下满意了,捏着看了几秒,收进小丝绒盒子里,继续晾衣服。
……
白雾赶到了医院,找到她的单人病房,推门而入。
一进门,屋内有一股微弱的香味,不过夹杂在消毒水味道里并不明显,白雾走进来,躺在床上的梁静目光从窗户上挪到她脸上。
“小白你来了,坐吧。”
白雾看了她一眼,把证件放在桌上,“你跟你爸妈说了么,我问了医生,你这个情况现在没办法上课,身边也离不开人,需要人照顾你。”
梁静:“还没来得及说呢,估计他们也在上班,晚点再说。”
白雾:“你昨天怎么不叫我,我好来照顾你。”
梁静笑了下,“那么晚了怎么好打扰你,现在也不晚啊,我想吃苹果,给我削个苹果。”
白雾依言把苹果削成小块,放在餐盒里,扎了个牙签递过去。
梁静吃了几口,扎了一块递到白雾嘴边,“看你脸色白的,过来还没吃饭吧,啊——”
白雾往后退了一点,“不用了,来的时候吃过了。”
梁静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白雾轻轻眨了下眼:“什么?”
梁静把餐盒往桌上一丢,靠着床栏,啧了一声,“明明她每次喂你吃东西你都会吃的。”
这话倒是不假,白雾不会拒绝梁静的好意,就连喂给她她最讨厌的榴莲她都吃了。
只不过她连这种细微的信息都知道,白雾顿了顿:“你观察了多久了?”
梁静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一点红色从她身后钻出来,残缺的蛇身缠在她脖颈上,蛇头伏在她肩膀,阴冷的视线落在白雾脸上。
“不多,也就两三个月吧。”
白雾看到蛇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几个月前她明明被邪神杀死了,以邪神的能力应该不会杀不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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