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人都要炸开了!
黎筠脸上躁得慌,他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保温杯,回头看着路白夜幽深的眸子,当着他的面连灌几大口菊花茶。
受不了了!
路白夜见黎筠脸上一直泛着红,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他向窗边的位置挪了挪,故意和黎筠拉开一段距离,将车窗摇下一个缝隙,让窗外的冷风吹进车内。
吹散这车内不断上升的温度。
他道:“给你降降温?”
黎筠见路白夜突然和自己隔了快三十公分的距离,他抬头,路白夜已经不再看他,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夜景了。
可这里是郊区,外面除了路灯,很长一段距离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风景可看。
黎筠一路追着路白夜的方向将自己埋进宽阔的怀抱里。
“我觉得我热着挺好的。”
路白夜调笑:“那你又流鼻血怎么办?”
黎筠过了很久都没说话,闭着眼靠在路白夜怀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直到华平将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时,黎筠都还没起来。
车内静悄悄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华平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在这辆车上的存在感。
毕竟上班挣钱不容易。
许久以后,黎筠才从路白夜的怀抱里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眸头一次像小鹿一般清澈,小声又认真地说道:“那就多喝菊花茶下火好了。”
语气里带着一股较真意味。
路白夜闻言,突然梗住了,他压抑地深呼吸了一下,藏在夜色中的耳垂渐渐红了。
他轻轻拨动黎筠额前的碎发。
“傻瓜,逗你的。”
用完饭后,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白夜洗漱完以后,躺在床上继续翻看白家的资料。
白家是蓉城的后起之秀,主要在房地产行业扎根,近几十年才渐渐在上流圈子崭露头角,但瓜真是一点都不少。
从私生子争夺家产,到小三小四到家里闹腾,戏是一出比一出精彩。
现任白家家主名叫白影,是个风流的浪荡子,情人和私生子无数。白影的原配夫人和白影是协议联姻,两人婚后各玩儿各的,两人唯一独子白迁选择了脱离白家,拒绝接受白家的任何资助。目前的白家就是一群私生子明争暗斗的光景,八卦媒体上的常客。
上一任家主白春年事已高,住在老宅,已经很久不过问白家家事了。
路白夜目光无意间划过描述白迁的那句话上,莫名的,路白夜的鼠标指针在上面徘徊了许久。
他鬼使神差的点开白迁的文档,细细浏览了一遍,直到最后一页。
资料上描述,白迁目前开着一个画廊,过着很平静的生活,没再和白家人有其他交集。
远离白家以后,他过得更好了。
路白夜看完缓缓闭上眼,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明明是在看别人的人生,路白夜却觉得这是在看上辈子的自己。
一团糟的家庭关系,无数的争权夺利,黑暗到几乎要吞噬一切的环境。
不过这人比他上辈子的处境好一点。
至少没麻痹自己到猝死。
路白夜本来是想寻找有关黎筠的信息,结果在这页文件里停留了太长时间,久到敲门声响起时他的思绪还在回忆刚才的事情。
路白夜终于收回视线,他关掉这个页面。
“请进。”
来人是黎筠。
黎筠进了门,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过来帮路白夜换药。
他一转身,就见路白夜将电脑合上了。
黎筠有些奇怪:“在干嘛?”
他记得今天路白夜好像一直在看什么东西。
而路白夜却突兀的问了一句:“我们第一天在酒店见面,是在7月16号对吗?”
黎筠点点头:“对。”
说起这事儿,黎筠有些不想提及。
因为在酒店里被绑了一晚上又是他一场印象深刻到无法抹掉的尴尬场面。
至今还在被季鸣星时不时笑话。
路白夜抹了把脸。
来这个世界两个月了。
如果不是有路晚琛路佳宣的日常关心,有黎筠每天的故意“骚扰”和陪伴。同样的片场,拍戏,工作,他可能还会沉浸在之前那种虚幻的不真实当中。
就像一场梦一样。
黎筠察觉到路白夜有些细微的不正常。
“怎么了?”
路白夜突然拉了拉黎筠的手,白皙的手指把玩着黎筠的指尖,像是在寻找一块让内心落地的实感。
他淡淡道:“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
黎筠皱眉:“一些事?”
黎筠大概回忆了一下。路白夜能有什么往事?拍各种烂片,搞非主流造型,跟那群狐朋狗友飙车享乐,或者是去夜店蹦迪?
别不是有什么旧情人吧?
黎筠眉头紧皱,脸上深情莫测。
路白夜一眼就看出黎筠长歪了。
他抬手弹了下黎筠的脑门。
“不是你想的那个。”
黎筠捂住额头,穷追不舍:“那个是哪个?”
路白夜觉得这种事情只会越解释越乱,直接了当的否定掉:“反正不是你胡思乱想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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