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安瞬间词穷了。
这要是说愿意,岂不是显得她很急色,很不矜持。
可是不愿意……不,只要他想,她都会给。
小脑瓜想了很多,揪着头发有些苦恼。
秦寒玖伸手,弹了一下她脑袋:“胡思乱想,赶紧起床吧,我的洗漱用品准备好了吗?”
“啊?好了好了。”
秦安跳下床,光着脚丫跑到衣帽间,打开他的衣柜将早就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拿出来,塞到他手里。
秦寒玖挑眉,看了一眼衣帽间,再低头看她的脚。
早晨天气微凉,小脚丫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圆润粉嫩,宛若一颗颗粉色珍珠。
“穿鞋!”
“好。”秦安点头,乖乖将脚伸到凉拖里,去衣帽间给他挑衣服。
秦寒玖拿着牙刷毛巾,看着旁边同款式的另一副,无奈低笑。
眼底满是宠溺和深情。
特别是看到占据了整个衣帽间半壁江山的服装鞋子以及手表,回头盯着浴室的门。
里面传来秦安边刷牙边哼歌的声音,快步走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秦安满嘴泡沫,感受着越来越紧的力道,赶紧漱口将泡沫吐了。
免得待会儿吞下去导致反胃。
“怎么了?”
秦寒玖伸手从旁边取来皮筋将她的短发扎起来:“这样方便些。”
捏了捏她的脸颊,拿起她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秦安莫名其妙,她以前是短发,也没见他这么上心。
不过……摸摸头上的小揪揪,对着镜子左右晃脑袋,丑是丑了点,还挺可爱的。
嗯,是人可爱。
配丑发也好看。
出来,看到秦寒玖一身山水泼墨的白色西装,不规则的边缘设计,将他身上清隽的气息中和,染上几分飘逸洒脱。
果然帅!
换上同样款式的及膝连衣裙,转了两圈。
“怎么样?配不配?”
秦寒玖刚刚还觉得这衣服花纹有些繁复,不喜欢。
可是现在看着镜子里同款服装,郎才女貌,唇角不自觉上扬。
顿时觉得这件衣服,繁复是繁复了些,但充满艺术气息。
秦安拉着他下楼,楼下卞锋木西等人瞧见两人如此亲密,顿时停下动作。
一脸惊奇。
昨晚两人可是共处一室、同床共枕,这么快就拿下了?
啧啧啧!
“木西,你快帮九爷看看,他头疼。”
木西放下手里的面包牛奶,走过来,准备伸手碰他的眼睛,被他躲开。
“燕南琛,别好心当作驴肝肺啊。”木西最讨厌他这种不配合的德行,和秦寒玖一个德行。
秦寒玖冷眼看他,取过桌上的湿巾甩给他:“洗干净再来。”
木西瞪圆眼睛:“你爱看不看,别人求我我还不看呢,要不是看在你是秦寒玖的份上,谁管你!”
话虽如此,手比嘴诚实,一边嘀咕一边将手上的面包屑擦干净。
“失忆了屁事还这么多,病死你得了。”
卞锋歪着脑袋,目光落在夫人和燕总一直没有放开的手上,感觉很奇怪。
他神经虽然粗,但是并不代表啥。
刚刚夫人叫他九爷,他并没有反对。
还有这熟悉的气质和神情,怎么看,怎么像九爷。
猛地一拍脑门儿:“九爷,你恢复记忆了?”
目光炯炯地盯着秦寒玖,下一秒恨不得扑上去。
“嗯。”
情不知所起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宛若惊雷响在几人耳边。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狂喜,卞锋猛地跳起来,跑到他身边,还没开口就被秦安一个眼刀子扎过来。
“安静点。”
木西回神,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神色激动:“师弟,你真的想起来了?”
秦寒玖将他手扫开,淡淡道:“嗯,想起来了。”
“当年,对不起,我……”
“师兄不必自责,该我谢谢你。”
秦寒玖伸出指尖揉着眉心:“让枭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木西当即把手擦干净,要给他看病。
“检查出来很正常,大概是刚恢复记忆,受刺激了所以头疼,稍微休息两天就好。”
郁瑾晨练回来,得知这件事,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欣喜的木西身上。
他心中最牵挂的事解决了,剩下的时间,应该归他了吧。
顾景弈和王墨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林嫂带着卞锋,去超市买了很多菜,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顾景弈怀里抱着大白,花衬衣和花短裤,头上还有几滴水。
是开游艇过来的。
斜睨着那个王者一般的男人:“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秦安同样好奇。
应该是燕盏北对他做了什么,阴差阳错让他恢复了记忆。
“爷……”刚开口,秦寒玖便顿住,自嘲一笑,简要道,“他本打算再次催眠我,操控我的记忆,可是他忘了,我终究不是他想象出来的燕南琛,怎么可能被轻易催眠。”
很早以前,他便接受过反催眠的特训。
那段时间,意志力和精神近乎崩溃,甚至好几次差点突破不了枭的催眠。
但是凭借过人的意志力和心理,硬生生破解他的催眠,如此反复将近一年。
但是训练期间,因为小时候的事,他的神经已经达到敏感的地步,夜夜噩梦。
那场变故,化作恶魔缠绕在他的梦里。
生死不能挣脱。
精神力已经非常脆弱,紧绷着神经,一碰就断。
那时候,身边的人都劝他放弃训练,想要给他做心理疏导。
被他拒绝。
想要成为强者,就必须克服恐惧,必须让自己毫无弱点。
他记得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照常回到秦家陪秦华,那晚歇在老宅,并没有回玖园。
半夜的时候,整个人陷入梦魇。
因为神经敏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困在其中,无法醒来。
秦安半夜起夜,因为她在秦家不受宠,所以住的客房。
而房间内的卫生间坏了根本不会给她修,她都是去一楼上厕所。
路过他的房间,听到里面痛苦的低吼。
刚开始她并不敢敲门,因为她怕他。
那一年,十九岁的秦寒玖,冰冷不近人情,高不可攀。
匆匆上完厕所后回来,小心翼翼从他房门前路过,本来准备逃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走到一半停住,脑子里想了很多,害怕第二天那个冷冰冰的小叔就这么死了。
妈妈得癌症去世前,承受着病痛,每天在床上痛苦呻吟,有时候扛不住了甚至会自残。
一样的痛苦。
好歹是人命,就算他再凶再冷,也不能见死不救。
她咬咬牙,走到门前。
想着,等看清楚小叔到底怎么了,就去叫爸爸起来看。
伸手小心翼翼地敲门:“小叔?小叔?”
娇软甜糯得声音,带着试探和害怕,就像藏在洞里的小仓鼠,鼓起勇气探出头,又猛地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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