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笑了笑,道:“如今霜岚君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最好还是偷偷的,低调一点,我知道缘幽教的地方,上次也去过一次,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可如今离开,到了深夜才能赶到,若是黑漆漆的林中再遇到什么危险……”谢景恒担心过甚,就被李无瑕打断道:“虽然我现在没了内力,但起码拳头还是硬的,况且我一个大男人,能遇到什么危险?”
野花谷既没人又没野兽,唯一的危险可能就是缘幽教的手下了,可他就是为了去找缘幽教的教主,还能怕缘幽教的手下不成?
此时的沈雁又拿着一个大包袱走进了房间,递到了谢景恒手中,谢景恒就转手递到了李无瑕面前:“那你多保重,我给你准备了些盘缠,你路上有需要……”
话音未落,李无瑕当即拒绝道:“喂!本来我无债一身轻,结果你给我这么多盘缠,再万一被人盯上劫财怎么办?”
谢景恒一时不好意思,这月黑风高的,他竟还没想到。
“好啦,你的心意我领了,走之前我还有事问你。”李无瑕又把谢景恒单独拉到一边去,趴在对方耳畔处悄悄道:“沈雁的嗓子还有机会治好了吗?”
大家都生活的不错,但李无瑕还总是担心沈雁的嗓子,既然沈雁曾经是被毒哑的,那这世上又是否有解药可以治好?
谢景恒一直与沈雁生活,这个问题他比谁都迫切,可却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他的嗓子自被毒哑后从未得到过医治,早就已经晚了,我实在是……”
李无瑕却立即拍了拍谢景恒的肩,他问这个问题不是想让谢景恒愧疚的,“跟我道歉干嘛呀?我知道个结果就行……”
而在临走之前,沈雁却递给李无瑕一页信,纸张被折叠的四四方方的,他站在医馆门外,将信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李大侠,不必为我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生活本非十全十美,遗憾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况且我并不觉得遗憾,谢谢你。】
沈雁的字迹还是那样工整好看,似乎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情感,李无瑕没想到对方的听力竟这么敏锐,到头来,他还是反过来被沈雁安慰到了。
傍晚,天边晕染着火烧云,月亮微微透露着还并不明显的玉白色。
李无瑕转身看向已经点燃了烛火的医馆,灯火通明,他忽然间冲着目送着他的谢景恒与沈雁挥手道别,“谢景恒,沈雁,谢谢!”
阴差阳错
自柳婉纯离开缘幽教后数十天,褚荷都不愿走。
缘幽教大多数都是死人,叶重岚翻空了地宫,清点出了不少金银珠宝,又把活着的手下遣散一空,唯独褚荷,还是不肯走。
“教主,属下是心甘情愿跟在您身边的,我已经没有了亲人,如今遇到了您,只想追随您。”
叶重岚的头有些发疼,这几天光是忙着打发走缘幽教的属下就已让他日渐疲惫,偏还遇到褚荷这般执拗的。
他抿了口茶,看着跪在地上的褚荷,又一脸发愁道:“你先起来,地上脏。”
他不喜欢看人跪在地上,他生活的世界没这个规矩,又语重心长道:“你被困在缘幽教太久,不是最想要自由吗?如今为何偏偏不走?”
褚荷垂下了头,却跪在地上一直不愿起来,“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教主身份尊贵,身边总要有人照看,属下不会逾矩,属下只是想留在您身边……”
叶重岚放下了茶杯,又无奈把地上的褚荷给扶了起来,他知晓褚荷的心意,也知道褚荷喜欢的只是那个会冠冕堂皇拯救她的教主。
可他终究是清楚自己的,自己并非是真正的反派叶重岚,可若说自己因为不坏而就是什么大善人,却也实属牵强。
“只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你便要全心全意,不计回报,浪费在我身上一辈子吗?”
叶重岚理解褚荷的心情,却始终轻蔑,“你应该知道,以我的权利,救你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不需要花一点力气情感,我根本不在乎你。”
褚荷听罢却将头垂得更低,她不敢去看对方,只是觉得叶重岚太好了,与她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就像现在,对方不冲她发脾气,也在尊重她想法的劝导她。
若叶重岚只剩下孤身一人,她究竟可不可以贪心一点呢?
“属下不敢奢求教主的在乎,只想留在教主身边……”
褚荷话音刚落,叶重岚便问道:“你觉得爱情和自由哪个重要?”
“……”
此话一出,褚荷竟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选,叶重岚却忽然释怀地轻笑一声道:“我觉得还是自由更重要……”
对这个答案褚荷并不觉得惊讶,叶重岚继续道:“我也喜欢过别人,想留在他的身边,可到头来我反思自己,他需要我吗?我反而成了那个限制他自由的人,所以我放手了。”
听罢,褚荷又大胆问:“教主说的……是李公子吗?”
叶重岚不必在褚荷面前遮掩自己的情感,点了点头,苦口婆心道:“所以反过来,一个人也不该为了旁人去牺牲自己的自由,他无法领情,你也不会快乐。”
“褚荷,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为你准备的盘缠就在地宫,你知道该怎么选了吧?”
话已至此,褚荷只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她以为叶重岚只会赶走柳婉纯,没想到她们这些属下也不会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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