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末。”他弯唇笑起来,像是两人的关系回到了从前,笑容无声却很温暖。
“哦对”她暗暗掐了一下因酒劲而麻痹的手指尖,有些防备地瞥了一眼迟朗。“那你也该回去了啊?你总不会是想在这呆一整晚吧?”
“确实是有些冷。”他抬起手,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用力地揉了几下。“不请我上去坐坐?”
“什么?!”向晴忍不住抬起头,见到他眉眼带笑,才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有些防备的眼神这才渐渐松懈下来。
“真能忘了吗?”他微笑,目光诚恳地静静凝视着她。
向晴咬紧嘴唇,一边努力参透他的表情,一边反复捏揉袖口。
他知道向晴一定是矛盾极了,他不想表现得过于急躁,所以不去催促,想给她时间去思考,可安静等待半晌过后,他还是耐不住,声音更轻地追问。“那晚的事真的,能忘了吗。”迟朗嘴角微微弯着,一向自信能掌握一切的的眼眸里正闪烁着不确定的光。
不知是因为迟朗的悔意,还是酒劲放大的感官,向晴憋了一整晚的眼泪,终于还是没能抵住迟朗真诚的攻势。滚烫的水珠从眼角滑落,她用力地拿袖口擦了一下眼睛。“你真的,太过分了。”她缓慢地说着,稍稍有些咬字不清的感觉,将话里本该有的埋怨,都吞到了每个音节里。“你知道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吗?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回来,我”努力将生病期间,因两人越过那条线而感到难过的胡思乱想往回咽,她边吸气,边垂首遮掩含着的泪。“我讨厌你,也讨厌轻易相信你的自己。讨厌自己的天真,也为不能恨你,感到生气。”
冰与火
“我知道。”迟朗温柔地俯下身,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正因为知道你会自责,所以,才想快点见到你。”轻轻抬着她的下巴,迟朗边擦掉眼泪,边安慰她,“那晚错都在我。对不起。以后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朋友,二叔,什么身份都好。只要你不再躲着我。好么?”
向晴偏头避开他的目光,整个人像一个没有生命的躯体,任由迟朗清俊的面容倒映在自己眼里。
似乎有些察觉了她的顾虑,迟朗再次用低沉的声音轻声承诺:“以后,我只像家人一样保护你。行么?”
朦胧灯光下,没有灵魂的娃娃一静,随即,对上他的目光。
“真的。”见妥协有效果,迟朗顿了顿,继续眉眼柔和,语带说服的对她保证。
“你不可以伤害他。”她终于开口,声音犹如雨滴顺着屋檐落下,丝丝窃窃,还带着点微凉的感觉。
迟朗和她对视了几秒,眼中的劲风阵阵。花瓣零落,树枝也被吹得东摇西晃。向晴在他静静地凝视之下,眉目间又开始泛起防备。迟朗见状,微微眯细双眼,“你就算是信不过我的人品,也不该不相信我作为一个商人的决断力。”
“我信过你的人品。”沉默了片刻。向晴咬紧嘴唇,一抹自嘲的笑容在她脸上掠过。“可我得到了什么?”
闪烁的目光在她脸上兜转了好几圈,随即苦笑着略一撤身,他垂下了手臂,“那是个意外。”
“那”向晴垂头不语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开了口。“希望以后迟总能让这类意外少一点。”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迟朗带着有些痛苦的表情愣在那里,很深的眼睛里弥漫着无力与悲伤。
彼此沉默地过了几分钟。向晴抬起头,孤高的身影映入眼帘。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这个一直强大的男人其实全身都萦绕着孤独。眸光闪动,心就那么漏了风,她牵动唇角,挤出一句,“迟总,你这个样子”
他低头,沉默地呼吸着,一双眼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仿佛无星无月的黑夜。
向晴知道目前这个无解的问题彼此都没法解决,静静地叹息一声之后,她问迟朗:“最近你跟我们公司的合作似乎更密切了。是要有新动作了对吗?”她抬手轻按了一下眉间,想要更冷静些。最近听来的种种消息,都也只是她这个级别能得到的很片面的信息,凭借这些信息,她在心里做出了一些假设,原本她打算置之不理,可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于是她索性将这个作为话题,来进一步试探迟朗的反应。哪知道迟朗听到她的提问,只是目光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既不描述,也不解释。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视线相交,他的表情下意识地柔和起来。
“迟总。”仿佛是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向晴声音有些懊恼,“我们之前合作过的几个项目,目前都已经有了不错的成绩,明明正常推进就可以,为什么会突然安排一个新团队来接替?而且我了解过新来的负责人。不但大刀阔斧地修改了我之前的方案,甚至还放缓了盈利状态的项目节奏,我不明白”
掠起的风滑过他眉梢的碎发,睫毛也随之微微颤动,他双眼含笑地注视着向晴,没有接话。
“算了”迟朗眼里的光太过刺眼,向晴并不擅长跟他对峙,既然他不想说,她也没立场去追问。顿了顿,向晴清了清微微发紧的声线:“迟总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说完她转身,胳膊却被他拉住。
“是有新计划。但不会影响到你。”沉默许久的迟朗终于开口。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住向晴身后窗户边跟黑暗融为一体的模糊身影,语气带着隐隐不快,“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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