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我从未吃过,这是什么做的?”夏喜民一边吃还不忘邀请杨柏川,“杨大人,你尝尝这个,也很不错。”
杨柏川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没有红薯锅巴甜,但又是另一种味道:“不错。云州啊,你这里这么多好东西,也不跟咱们分享!”
陈云州失笑:“下官这不就是在跟大人分享吗?”
“让你叫我的名字,这又不是公堂,还叫大人未免太生分了。”杨柏川不满地说。
郑深顺势道:“有道理,陈大人还不赶紧认错。”
陈云州也从善如流,顺势改口:“是我的不是,那我就唐突了唤杨大人一声柏川兄。”
“好!今生能尝尽我上半辈子都没吃过的东西,全托云州老弟的福,你这朋友我认定了。郑大人,夏员外,你们帮忙做个见证!”杨柏川举杯。
陈云州连忙站起来,举起酒杯。
这顿饭直吃到傍晚,百花酿酒楼的招牌菜没动几筷子,倒是陈云州让厨房准备的东西全吃完了。其中尤以红薯、玉米、土豆、西红柿最受欢迎,相较之下,第一次吃辣椒,哪怕陈云州特意让人摘的不那么辣的嫩辣椒,杨柏川和夏喜民还是不那么习惯,最后都让陈云州和郑深解决了。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次日,四人又同游百草坡。
出了城,看着通往百草坡的平整石子路,杨柏川都羡慕了:“云州啊,你们县的路也修得太好了。不过咱们庆川到庐阳还有中间那段路没修,你们什么时候修啊?那段太颠了。”
“若是修好了,以后早点出发,骑马应该一天就能到庐阳。我跟夏员外也可随时过来找你和郑大人游玩。”
陈云州笑着说:“快了,这不是七月太热,怕中暑了,只能暂时歇下吗?八月又要收稻谷,种植小麦、油菜等作物,得忙过这一季才行。”
“那行,等秋冬修好了路,咱们去打猎。云州你会用弓吧?”杨柏川现在就下了邀约。
陈云州谦虚地说:“会一点点。”
杨柏川很兴奋:“到时候咱们比试比试。”
“那杨大人可得让着我点,我才学没多久。”陈云州乐呵呵地应了。
郑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自家大人天天五更就起来练武,每天一个时辰,雷打不动。
他确实是最近练的箭。
可他就像是天生的练武好胚子,上手非常快,只练了两天,全县衙一百多号衙役都不是他的对手。
杨大人是多想不开,要跟他比这个。
杨柏川丝毫没察觉自己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还兴高采烈地说:“没问题,到时候我让你半个时辰。”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百草坡。
下了马车,入目都是高高的玉米植株,红艳艳的西红柿,青红交加的辣椒,还有大片的红薯藤茂盛极了。
杨柏川和夏喜民都看得眼热。
杨柏川更是直接说:“云州老弟啊,我都想住你这儿不走了。”
“欢迎,若是杨大人要住在这儿,那可是我们种植园的荣幸。番茄生的也不错,柏川兄和夏员外要不要试试?”陈云州邀请他们。
两人到了番茄地里。
杨柏川更喜欢吃甜食,所以只摘了一个小的。夏喜民很喜欢番茄,摘了个大,也没洗,就这么吃了。
刚摘下来,自然熟透的番茄汁水饱满,有一点点酸,又带着自然的甜味,酸甜酸甜的,很是开胃解暑。
“好吃。不行,云州,你回头得送我一篮子。”杨柏川直接开了口。
这时候直接问陈云州要,不是唐突,而是亲近。
若陈云州不愿给他们,就不会带他们来了。
陈云州自然笑道:“当然,一样一篮子。我还准备了一些种子和种植的办法,柏川兄和夏员外带回去种了,明年我去你们府上吃回来。”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明年肯定会种更多的番茄、红薯、玉米、辣椒、土豆,陈云州哪会缺这个啊。
杨柏川大手一挥表示:“明年我也要设个红薯宴,满桌红薯,出出风头,到时候云州老弟可一定要来捧场。”
“那一定,柏川兄就是不请我要去。”陈云州很捧场地说。
杨柏川和夏喜民都是极为精明,有分寸的人,只在种植园转了一圈。哪怕看到了工坊上冒出的浓浓白烟,还有忙忙碌碌的工人,他们也没往那边多看一眼。
逛完了种植园,下午陈云州带他们去喝庐阳本地茶。
只是一行人刚坐到茶楼中,乌云就黑压压地从东边飘来,远处的天际雷声轰鸣,但雨点却一直没落下。
四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也无心喝茶了,紧蹙眉头等着暴雨落下来。
可一直等到傍晚,乌云竟消散了一些,一滴雨都没下。
几人忧心忡忡的回去。
当天夜里,便下起了暴雨。
第二日上午又下了半天,雨才停。
可东边天际的乌云仍然很沉,时不时地一道闷雷传来。
陈云州背着手,站在屋檐下,雨水顺着瓦片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郑深走到他身边,低声问:“大人可是担心秋收?”
陈云州点头:“我们这边应该还好,只下了一晚上加一个白天,东边好像从昨天下午还是就一直没消停。那是什么州县?”
郑深比较了解,说:“那应该是桥州,跟我们庐阳中间隔了一个县。”
“东边的乌云还没散,桥州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良久,陈云州无奈叹道。
农业就是这样的,辛辛苦苦干一年,若是遇上天灾,就全泡汤了,白忙活不说,还要搭上种子钱。
果然,陈云州这不祥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等到了下午,杨柏川和夏喜民都过来跟陈云州请辞,桥州这雨一直不停,很可能会发生洪涝灾害,两州府相邻,庆川必然也会受影响,所以他们明天就要赶紧回去。
情况紧急,陈云州没有留他们。
二人离开第六天,杨柏川派人给陈云州送来了消息。
桥州果然遇上了洪灾,连续两天两夜的大暴雨冲垮了河堤,导致横贯桥州的百江决堤,许多农田、房屋被冲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现在桥州知府正在上奏折请求朝廷救灾。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桥州的流民势必会有一部分流入相邻的庆川各地,杨柏川提醒陈云州多注意。
流民失去了家园、甚至失去了家人,一无所有,若是没法活下去,很可能会成为暴、动的源头。庆川府包括辖下的七个县,去年遭遇了旱灾,朝廷税负又重,大部分是没有余力接收这些流民的。
陈云州看完信后知道杨柏川这封信是好意提醒。
他若是没有余力帮忙就算了,但他手里通过卖玻璃,现在有好几万两银子。此外,马上秋收,全县百姓还要还他近五千石粮食,省着点,足以养活很多人。
而且庐阳县面积很大,现在还有大片未开垦的土地,不愁养不活更多的人。
这些人可不止是负担。
他们还是劳动力和拥护值。
陈云州低头看着自己八万多点的拥护值,干完这一票,应该就够开启第二层货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
034 声名鹊起
“接收流民?”郑深诧异。
陈云州没说拥护值的事,只说:“对,我们庐阳县这么大,还有很多荒山野岭没有开垦,招募一批流民即可增加人口,以后也能增加田赋。”
“至于流民的口粮,百姓即将还咱们五千石粮,够了。而且我们也可向张员外他们低价购买一批粮食发放给流民。”
张员外他们的粮食还没卖完,堆在仓库里。
今年庐阳风调雨顺,本地百姓肯定是不会买他们的粮食。
至于运送去桥州发笔难民财。
先不说流民有没有钱买粮,单是这段路就不好走。
别只看桥州跟庐阳中间只隔了一个县,但两地相距三百多里,没有官道。如今又是夏秋之际,雨水多,道路泥泞,而且受灾的百姓落草为寇的也不少,一路非常凶险。
张员外他们肯定不敢组织车队去桥州卖粮。
那粮食就只能砸自己手里。
官府要收他们的粮,他们恐怕求之不得。
郑深思量片刻说:“这倒是,粮食应该不是问题。也好,人口田赋是朝廷考核地方官员的重要指标,若能招募一些流民定居,开垦荒地,三年后吏部考核,大人的业绩应该会拔得头筹。”
郑深以为陈云州是奔着这个去的。
毕竟陈云州还这么年轻,又有才华,哪会甘心一直呆在庐阳这个偏远小县蹉跎人生。只要好好干,照这势头,下次考核,陈云州必定能晋升。
陈云州一听就知道郑深是误会了。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这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他咳了一声说:“既然大人没意见,那咱们来商量商量招募难民的问题。”
陈云州拿出舆图,手指点到庐阳旁边的河水县:“河水县东部紧挨着桥州,应该也受灾了,他们东部本来就会产生一些难民,桥州又会有一批流民从这边过来,河水县的压力应该很大。”
“我们庐阳距灾区远了点,接收流民比较困难,所以我准备修书一封,请河水县帮忙。”
流民多了很容易造成治安问题。
河水县县衙估计也只有一两百个捕快,这点人要维持一个县的治安,和平年代还行,稍有动乱就很勉强。
而治安也是地方官员考核的重要标准之一。
乱起来,朝廷可不管缘由,必定会拿当地官员问罪。
所以说,现在河水县县令应该是焦头烂额,晚上都睡不着了。
郑深明白了他的意思:“大人这法子甚好,这事越不过河水县。咱们还能卖河水县县令一个人情,那下官现在就去写信。”
“有劳郑大人了。”陈云州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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