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牵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个警察按下了录音笔,打开了笔记本,另一个警察问道:“请问,你和路桓则先生是什么关系?”
宁牵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合作关系。”
警察记录的笔停住,又问道:“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什么合作关系?”
“路先生集团旗下的一个慈善基金会邀请我作为形象代言人,我们现在工作上有往来。”
“仅仅只是这样吗?”
宁牵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问话的警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法有点不恰当,又说道:“我的意思是,除了公事上的合作关系外,你们的私人关系如何?”
宁牵思考了一下,觉得面对警察同志还是得实话实说:“他是我前夫。”
“前夫?”两个警察有些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宁牵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是的,我们算是……和平离婚吧,这次会一起出现在夜市完全是因为公事的原因。”
听完这话,两个警察脸色更怪异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宁牵有些不安。
停顿了几秒,其中一个警察才说道:“可是据我们了解,你们还存在婚姻关系。”
“什、什么意思?”宁牵愣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俩现在还是合法夫夫,并没有离婚。”
这下轮到宁牵一脸呆滞了。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警察们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又询问了关于事发当天的一些细节。
宁牵魂不守舍地回答完警察的提问,又机械般送警察们离开。
他站在医院门口吹了一会儿凉风,想到病房里现在没人守着,到底还是往回走去。
来到病房前,宁牵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勉强把大脑内混乱的思绪捋清楚,把心一横才推门而入。
看到路桓则平静地随手翻着严秘书带来的文件时,宁牵的脸色又复杂了几分,路总不愧是工作狂魔,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处理工作上的事。
听到门口的响动,路桓则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指了指病床旁边的椅子,示意宁牵坐下。
宁牵正在思索着开口询问的措辞,就听路桓则说道:“警察询问你和我的关系了?”
这个问题警察也问了他,自然也会问宁牵,宁牵一进门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一切。
宁牵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个,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警察告诉你我们还没离婚了?”路桓则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宁牵眼神闪烁,继续点头。
“奇怪我们怎么还没离婚?”路桓则神色如常地继续说道,“你以为离婚和拍电视一样丢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就完事了?没有本人带着证件到现场,民政局是不会办理手续的,除非诉讼离婚,但我们俩分居不满两年,没法走法律程序。”
是因为这样吗?宁牵愣愣地看着路桓则,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还以为是……
“还有其他问题吗?”路桓则看着宁牵变来变去的脸色问道。
宁牵莫名有些心虚地站起身道:“我去给你接点热水吧。”
虽说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面对着路桓则关心的眼神,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直接拿起桌上地热水壶就往门外走去。
之后路桓则也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深究的意思,宁牵心内松了一口气。
直到晚上睡觉前,宁牵闭上眼睛,大脑总算平静了下来,一些蛛丝马迹才突然明晰起来,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就说怎么老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自己扔下离婚协议书跑掉就算了,路桓则工作太忙懒得派人来抓他也说得通,那现在他人都已经站在他面前了,路桓则居然都没有提过关于离婚的事。
路桓则是真的贵人事忙,忙到连离婚都不放在心上,还是因为他不想离呢?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的那瞬间,宁牵瞪大了眼睛,使劲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到底在想什么,路桓则怎么可能不想离婚,当初说好的就是协议结婚一年,就算没有他的突然离开,过不了多久他们也是要离婚的,再说路桓则也没有提过要挽留他的任何话题,这一年多以来更没有找过他,他怎么会生出“路桓则不想和他离婚”这种可怕又离谱的想法。
宁牵勉强说服好自己,又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可脑海中老是不自觉就浮现出路桓则的脸,思绪也乱糟糟的。
于是第二天,路桓则就在病房看到了一个顶着黑眼圈的宁牵。
宁牵习惯了早睡,所以晚上看护路桓则的工作都是由另一个护工来做,他白天才过来。
其实白天也可以请护工,只不过前两天路桓则在昏迷之中,宁牵有些放心不下,便主动承担起了白天照顾路桓则的任务,昨天路桓则醒过来没提起这件事,宁牵自己也没想起来,至于今天……
本来理所当然的话,在得知他们还存续婚姻关系后,好像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毕竟再有权有势的人,生气病来肯定也是希望家人陪在自己身边的,路家的人是指望不上了,杜管家不在这个城市,算来算去好像也就只剩下他马马虎虎算是路桓则的家人。
可他们现在这关系要成天面对面的,宁牵想想都觉得很尴尬,要不还是找个借口让严秘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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