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桓则的情况他大概也知道一些,只不过装作久病不愈和真的久病不愈是两码事,路桓则完全可以恢复好后继续坐在轮椅上,可是以前的路总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抱着“随缘康复”的心态,要不是路总给的太多,他是十分想将这种不听话的病人拖进黑名单的。
“我一直对自己的身体都很上心。”路桓则一边翻看着治疗方案一边说道。
孔世铎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道:“鬼话连篇,是不是被你那位夫人给嫌弃了?”
非必要从不踏入医院大门的路总,居然会主动来医院,听到这消息已经令孔世铎感到意外了,听说路总是带着他夫人来看病又让孔世铎多了几分震惊,路总什么时候管过别人死活,别说别人的死活,就是路总自己的死活他似乎也没那么在意,否则也不会在车祸后不久就为了工作匆匆出院。
路桓则懒得理他,继续翻看手里的资料。
孔世铎八卦之魂燃烧,挤眉弄眼地说:“我听住院病那边说路总在病房陪了三天床,你这夫人可真够粘人的哈。”
想到刚刚出病房前宁牵那副巴不得他走远一些的表情,路桓则沉默了一瞬道:“他年纪小,得有人照顾。”
年纪小的意思是指二十岁的大男孩吗?孔世铎笑得嘴角都有些抽搐了:“路总真是懂得关心祖国的花朵。”
路桓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孔世铎马上憋住了笑,从医生专业性的角度出发认真道:“虽然路总你没有完全康复,但看目前你的恢复情况其实并不影响正常夫夫生活。”
路桓则翻资料的手顿住,他收起治疗方案说:“探听病人病情以外的私人生活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医生应该做的,希望孔医生以后多把注意力放在病人的治疗上,否则我会怀疑自己是花钱请了个娱乐媒体记者。”
孔世铎:“……”
说完,路桓则带着治疗方案就回了宁牵的病房。
回到病房时,就看到宁牵正趴在窗台边往外看。
“你在做什么?”路桓则忙过去关上窗户,把冷风隔绝在窗外,同时用眼神对这种“一时盯不到,就开始作”的行为表示斥责。
“我只是看看天到底会不会下雨。”宁牵解释道。
“下雨又怎么样,不下又怎么样?”路桓则奇怪地问道。
“打雷又下雨的话,那可就难办了。”宁牵有些苦恼道,“我们病房里只有一张床。”
路桓则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宁牵继续说:“病床睡不下两个人,这次路总你要是还怕雷雨天的话,只能回去找杜管家陪你了。”
宁牵指着窗外天空说:“看这天色是快要下雨了,路总你还是早点回去,免得等会雨大了被堵路上。”
路桓则:“……”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还是想赶他走。
看着窗外已经落下的小雨滴,路桓则笑了:“已经下雨了,路上湿滑,开车不安全,我今晚就住这里了,等会我就让人送一张床过来。”
宁牵张了张嘴,却想不出更好的理由,顿时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这场雨又绵又长,到了晚上,窗户还被雨滴打得乒乓作响。
屋内,只有路桓则的临时办公桌上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他依然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
已经睡醒一觉的宁牵翻了个身,隐隐约约察觉还有灯光亮着,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
“路总,已经凌晨一点了,你还不睡吗?”宁牵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问道。
路桓则敲击键盘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宁牵:“我吵到你了吗?”
“那倒没有。”宁牵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别说是敲键盘,就算碰上打雷他也不带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身,表情颇为认真地说道,“可是不早睡,是会猝死的。”就像他上辈子一样。
路桓则听到这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他关上电脑,来到床边揉了一把宁牵睡得翘起的蓬松头发。
“这么担心我吗?”
宁牵才睡醒,眼神有些懵懂,一时没想清楚路桓则为什么这么问,他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他而已。
他拂开那只在他头发上作乱的手道:“随便你吧,我要继续睡了。”说着又钻回了被窝。
手中突然失去了可以rua的脑袋,路桓则的心内却愈发多了几分痒意,他简单洗漱好,也爬上了床。
他的床是和宁牵的病床紧挨着,稍微用力一推就能把那道缝隙填平,像是拼接在一起的,所以躺上去就和双人床没什么区别。
旁边的人触手可及,路桓则盯着那个毛茸茸的后脑勺,思绪不知怎么飘到了白天在孔世铎办公室的对话上。
他试探着掀开了隔壁床的被子,见宁牵没有什么反应,他又伸手一捞,把人卷进了怀里。
宁牵半睁开眼睛:“?”
“天气冷,抱着睡更暖和。”路桓则又拍了拍他的背说道,“睡吧。”
宁牵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路桓则确实像个大火炉,他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手脚都还没有完全热起来,有个人形暖炉也不错的样子。
“哦,谢谢你帮我暖手,你也快睡吧,晚安。”宁牵嘟囔道,眼睛都快闭上了。
路桓则还是没有移开目光,宁牵没有挣开,是对他这样不反感吧?还是习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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