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莫尧能享受着万人宠爱的人生,凭什么自己就要沦落这种下场!!
都是他,是他毁了自己的一生!!
莫尧皱了眉头,平静地听他发疯,在他咳血喘息地间隙里轻轻开口:“可这也不该是你做坏事的借口,你和当初欺负你的那些,只会拜高踩低的人又有什么不同。”
卓天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笑够了才抬头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天真,单纯,真令人讨厌呐。
“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了,你又没经历过那些,你怎么知道被人踩在脚下碾压着求生求饶是什么滋味。你比我命好太多了。你师父,是青阳观最出名的天才道士柳如云道长。你从小就可以在那种地方学习,而我呢,流浪街头,拜师无门……你都有师父了,张大仙却巴巴地去教你,都不愿搭理我。”
“你凭什么呢?”
这个月的活儿终于清空一个阶段啦,马不停蹄来改文,最近冷空气骤降,流感多发,都给我注意身体!!
城隍错判
莫尧被他连声质问吼得有些发懵,脑子不自觉将自己代入到问题里,他想要回答,喉口滚动,话却组织不起来。
他凭什么呢?
他怎么会不知道卓天所说的那些苦日子,那些被欺凌的日子仿若昨天,挨饿受饥无人关怀的感受他都切身体会过的,在遇到姐姐之前,在认识张师父以前,他只是顶着柳如云唯一弟子虚名,被道观当成摆件一样被展示后丢进昏暗柴房的小道士。
观里的师兄弟,外面慕名来的道士们,谁都能因为这个名头欺负他,欺负了他就好像那些人也骑到了柳如云师父的头上一样,他们以此为乐,毫不掩饰。观主知道了也不会出手制止,任由他们为难他,骑在他脑袋上胡作非为。
那样灰暗不透风的日子,他可是体会了好多好多年。
他也偷偷想过师父为什么收他为徒,却又抛下他闭关,是因为他吗,他瘦得像竹竿,又手脚笨拙,脑子还不聪明……
可他从未怨过,也不会因为遭遇了那些不公的对待而报复他人。
不对,他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卓天的下场是他自己种因结果,与他有何干系。
话虽如此,可脑子却控制不住的去想,如果师父一直没有出关,如果张师父没有将他带在身边指点,如果并没有认识过姐姐……
被鬼潮冲刷过的城东城隍庙蒙了一整层黏腻恶心的灰尘,莫尧听说姜晚要留在城东办公,立马就组织了人来打扫。
几个道士下巴杵着扫帚,远远盯着活干到一半就开始发呆的无念道长。
“道长师兄怎么了?”
“有点颓靡。”
“卓天不是已经关押待审了吗,还有什么隐患没解决的吗?”
道士们面面相觑,片刻后齐齐摇头。
“不会是舍不得城东吧?”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我都待出感情来了,这就是我第二故乡。”
“可得了吧你,上次去邻市出差你也这么说。”
俞望泞打了水回来,几个聚在一起的道士立刻如惊弓之鸟般分散开。
俞望泞是主动请缨来帮忙的,莫尧一再拒绝,她就绷着脸搬出想知道王小小死因的借口来。她那会头疼欲裂提早退场了,昏昏沉沉睡到了第二天,连又发生了地震这事都是莫尧来看她的时候得知的。
她说不了解完整经过她会日夜睡不着觉,天天想夜夜想,说不准还会每天缠着他,吓得莫尧立马就应了。
纯情的小男孩就是好调戏。
俞望泞一身干练的工装服,袖摆撸起来,像真是来干活的。她弯腰拧了抹布,挤到莫尧边上继续离开前的话题,愤愤不平道:“实在不懂怎么养孩子干脆就别生!!”
王小小她爸妈干的那档子破事让俞望泞骂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头气不过,甚至还想找人去把他们打一顿,要不是莫尧拦着,她一刻就能冲到人家病床前头拿墩布捅他们。
记忆之眼结束后留下的记忆是不会被抹灭的,王父母被那些像梦又不像梦的记忆侵扰着,身体和心灵都承受不住,发了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们不愿承认自己的孩子得了病,最后也无法接受自己也得了病。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嘛。虽然我爹书呆子,粗人一个,天天搞文玩古董,把屋里一架子书当宝,但他从不会强迫我们学什么。我当年叛逆,从港大中文系辍学出国读时装,我妹留校搞研究,他知道后把自己关书房呆了一天,出来什么也没说。当然,他根本管不住我们,从小到大也干脆都散养着,这样想想,我也挺幸福的。”
“你呢,你父母什么样?”
莫尧努力回忆着,摇了摇脑袋:“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孤儿了。”
“他们把你丢了?”
莫尧摇头,声音轻轻地:“去世了,观主没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走的。”
“喔。”俞望泞将话题岔开,指了指城隍庙内新运来的,蒙着布的金身塑像,“你们还认识方老板啊。”
“嗯,之前姐姐帮他处理过事情。”莫尧擦拭着殿中的柱子,没有灵魂地回答着问题。
俞望泞觉得没劲极了,转头看到姜晚突然出现在城隍庙里头,眼睛都睁圆溜了。
“嗨!姜大师中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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