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守着吧,道长心善,一定会帮你们的。”有个小道士于心不忍,伸手递了纸巾。
城东城隍庙内。
卓天捂着快要掉落的面皮,等了快有两柱香,终于把城隍爷给盼来了。
“城隍老爷。”卓天恭恭敬敬地跪下去,磕了两个响头。
高志坐在软沙发椅上,品了口凉的刚好的茶水,敷衍地应了声。
“你跟我有段日子了吧。”
“回老爷话,两个月零四天。”
“最近懈怠了。”
高志低沉的声线里透着寒意,像有无数小冰锥同时刺向卓天的心脏。
卓天捂着胸口,干咳两声,呕出一口黑血。
“老爷明察,小的一直尽心竭力。只是,只是最近来求的人实在太多了。小的……小的求老爷再赐予一些神力,更强的神力。”
“你的面皮?”高志勾了勾手指,卓天跪伏着,挪着膝盖靠过去。
高志左右端详着他面皮的脱落处,轻哼一声。
“最近那东西发狂的厉害,人间乱也正常。没想到威力这么大,连这珠子都差点震碎了。罢了,再分你些法力,抓紧了点,大人的事你可耽搁不起。”
高志手掌一挥,卓天的面皮又宛若新生般,牢牢扒在脸上。卓天上下摸着,又感受了□□内重新汇入的法力,又是两个响头。
“谢老爷,定不负老爷所托。”
卓天谢着退出殿外,腰杆刚挺直,手下的人立刻自觉地捧着镜子上前来。卓天对着镜子左右上下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又挂上了笑。
修缮过后的皮囊比先前更加帅气几分,走上街怕都要引起骚动了。
手下观察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心情又好了,才敢开口吹嘘两句马屁,接着汇报了城里的情况。
“什么?!把人给我赶走了,他不知道我看上了谁吗?”卓天脸色一下黑沉下去,甩手就将镜子挥到地上,抬脚踹在手下的小腿肚上。“还不快去把人拦下来。”
“还有,让姓薛的过来找我。”
“立刻马上!”
池子时捂脸羞耻:姐姐~
姜晚表示,没脸看,挺好一狐狸,学点好的。
发现了,池子时对姜晚施展的魅术就没能成功过,真菜,求你,快把你的功法捡起来。
现在觉得喊殿下比喊姐姐上头,掐手指算,还有多久池子时才能脱马甲和殿下见面。为池某人默哀,这次的马甲还没穿就已经掉了,还自以为魅术到位了。
月末月初赶着码字,差点以为今天又来不及了,还好,顺利见面了啦
城东城隍终于露面了,为了区别,还特意给他取了名字
城西表示,我怎么就没这待遇……
城隍错判
薛涪赶人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搁置了。
震动从城东中心位置的b市向外扩开,波及四面十多个乡镇。震发时有如世界末日,天地都陷入一片昏暗,高楼倒塌,江湖水涨上来,冲击着岸堤,人群抱头蹲在空地上,背抵着背,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哭声从这头响到那头。
市政喇叭被绑在木棍上,放倒在人群前头。
喇叭里不断重复着:请各位市民待在空旷的地方,不要乱走动,地震很快结束,请大家保持体力,不要焦虑恐慌……
震动已经持续了一个多钟,动物都开始不同程度的出现发狂、四处横冲、寻死等各种异象。
避难的人群里有家宠挣脱牵引绳的束缚,跃过人群,直直冲向倒塌的墙面,跳进崩裂开的地缝。
群妖也顾不上是否会暴露自己,从隐蔽处现身躲难,甚至显露出动物特征保护自己。
游鬼从地缝里爬出来,在混乱的人群里招摇过市,兴奋地狂欢着。
姜晚拧着眉头,手掌摁在晃动的地表上,洲岷狂暴荡开的祸乱之力震得她手掌酥麻,一下又一下,声波长长短短,时疏时密,毫无规律可言。
设在城东底下的区块结界早就被彻底震碎了,连修补的痕迹都没有过。
怪不得,明明都调遣了那么多鬼差来帮忙,情况却还是一团乱。源头一直不解决,这事能平息下来才怪。
城东城隍到底怎么干的活。
姜晚心底腾起火气,体内的那股力又开始在五脏六腑各处流窜,和洲岷的祸乱之力一样没有章法可究。
不对。
姜晚重新摁在地上,闭上眼,鬼眼睁开,五感全开。
体内的那股力和洲岷杂乱无章的祸乱之力和上了节奏,一下,一下,又一下,她能明显感觉到它们逐渐同步起来,连带着姜晚的不适都减弱了。
一时分辨不出究竟是祸乱之力影响到了她,还是她的内力影响到了洲岷。
总之,震感有些许减弱,但效果还是微小,改变不了什么。
命簿从地里升起来,悬停在她跟前,书页快速翻动着,好多名字在瞬息间黯淡了光泽,黑字慢慢爬满了书面,字体扭曲着成了型,变成死者成篇的过往纪实。
属于城东地块的大半本命簿都紊乱了,她耗费心神扭转回来的大多数命运,还是因为这个意外结束了。
她试图运转法力修补,却也只是徒劳无功。被修补过的地方很快又黯淡无光,那些名字闪着闪着就灭了,无数个她看不过来的名字小时在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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