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提醒他:“你的魂比别的鬼都淡,再不入地府,怕是要散了。”
那鬼慌忙握住黑玉的手:“散了?散了是啥意思?是我不能投胎了吗?”
黑玉挣扎着,奈何那鬼的手劲实在大,怎么也挣脱不开。
白芋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吧,就是烟消云散的意思。”
那鬼使的劲更大了,捏的黑玉脸色一黑。
“那可不成,我我的工资还没拿到,我们不能没咯。”
我们?
黑玉盯着被鬼捏着的手,眉头拧在一起。
白芋赶忙上去分开他们:“你最好和老爷们交代清楚,依你这样淡的魂魄,撑不过多久的。”
那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莫尧:我真不是茶艺弟弟
抓鬼加分(上)
城隍爷坐在城隍庙的门槛上啃着新贡上的桃子,边上站着两个小鬼童,合力托着一本厚厚的名录。
几个年长些的鬼童爬到庙门前的树上,将信徒系的签子解下排着队递送到城隍爷面前。
“佑我儿早日觅得良缘,了我心愿。”
城隍爷将桃核抛向侧边的空地,桃核落地滚了几圈,正好掉进鬼童挖好的小坑里。
鬼童勤快地将小坑填平,用积攒的雨水浇灌。
鬼童翻着名录找到签子主人的那一页:“刘家老妇也求了许多年了。”
“可不是嘛,自从她儿子到了年纪月月都来求,下个月他儿子可就奔三了。”
鬼童将毛笔尖在舌尖润了润,在刘家老妇的名字下数不清的正字里又填上一笔。
城隍爷将签子丢回给鬼童:“送去给兔儿神。”
鬼童笔下一顿:“那刘家老妇做梦都想抱孙儿,这要出柜了,不得气得亲自来下头见您?”
鬼童们都咯咯咯地笑起来。
城隍爷一记眼神扫过来,鬼童们自觉噤声,一人持着一支签有序地排起队。
“小儿多病,求城隍爷庇佑。”
“父亲多年未归,不知下落,求城隍爷庇佑一切安好。”
“金榜题名,考上心仪的学校。”
……
鬼童将解开的签子和待解的分开放入两个盒子里,满了一盒又有鬼童将别的空盒子补上来。
城隍爷往门边上一靠,摆摆手让他们停下。
连日里积压的签子装满十几箱,前头还有好长的队等着,树梢上的红木牌也不见消减。
“有人痛快离职,有人忙到猝死。”
鬼童续了茶水递上去,好心提醒道:“老爷,您是城隍,没法再猝死了。”
城隍爷对着它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小鬼童被踹得往前跌了两步,撞到了来人。
城隍爷眯着眼睛往前看,是人啊。
嗯?
是人!
“怎么,城隍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姜晚从贡盘里随手捡一个桃子。
城隍爷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慌忙整理仪态,连坐褶皱的衣摆都强行扯直了,恭恭敬敬候在一边。
“小的忘了什么也不能把姑姑您忘了。姑姑来怎么也不说声,我好将小庙里里外外打扫下。”
姜晚轻呵出声:“方才我还听见有人说痛快离职害他忙到猝死……”
城隍爷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鬼童躲在门后偷笑,被城隍瞪了眼,扭头撒腿就跑。
“客套话就别说了。”
姜晚随手翻阅两页记载着生死的名录,将来的目的简单挑明。
城隍听见她说要两个鬼差的活,激动地往前两步,两眼冒光,像是看见救星般:“姑姑可是要回来了?”
姜晚皱着眉,用折扇抵住他靠近的身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我自有旁的用处。”
城隍爷不干了,生硬地挤出两滴泪,苦水一筐一筐的吐着。
城隍依着阎罗发布的生死布告差鬼差拘魂,送往阴司。阴司赏罚分辨上报阎罗殿,再由阎罗判定处罚,罚入十八层地狱。
地府阎罗缺位三载有余,凡间生死都乱了套,未经审判的鬼魂不得投胎,如今新魂旧鬼都挤在阴司。
鬼帝东奔西走找不到合适的人接任,苦了各地城隍爷多累一遭。
“那阴司的鬼魂都快无处落脚了,姑姑再不回去,三界怕是要乱。”
池子时赞许地点头。
狐狸脑袋上翘起的一撮毛一晃一晃的,有些呆。
姜晚单手轻易将桃核碾碎,碎末撒在门槛前。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是他鬼帝该操心的事。”
虽说阎罗请辞了,可地府始终未批复。
对外只称阎罗游历人间,私下却交代他们报告阎罗行踪,若能劝得阎罗复职可得无限功德。
城隍爷将问题咽进肚里,招手让鬼童将未解的那盒签子搬上来。
姜晚随手捡了两支签,走出去几步,又回头来叮嘱他:“鬼帝若问起,便当我没来过。”
第一支签子所求:
“母亲被鬼魅缠身数年,请过无数道士主持都没招,还求大慈大悲的城隍老爷开开恩,救我母亲脱离苦海。”
签子背后是小鬼童贴心标注的地址位置,是一栋老旧的小区名字。
一人一狐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十几座的房子,不知如何下手。
姜晚将签子摆正在折扇上,指腹覆在上头,片刻那支签子左右摆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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