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藩王皇子龙孙,簇拥着老爷子走在东六宫之中,走走看看父慈子孝满是欢声笑语。
“父皇,那边是儿臣以前住的院子,儿臣小时候玩火差点把房子都烧了”
老爷子身边,宁王朱权大声说笑,凑到老爷子身边殷勤的搀扶着。
朱棣他们这些兄长,已过了在父亲面前讨欢喜的年纪。所以后退几步,辍在后面笑盈盈的看着。
可等老爷子刚进那边的院子,朱棣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老五!”
正跟在老爷子队伍后面的周王朱橚挺步,笑道,“四哥有事?”
朱棣皱眉,给对方一个眼神,朝另一边角落挪动脚步。
朱橚看看身边的楚王朱桢,两人疑惑的跟上。
“你”朱棣站住脚,刚回头就见朱橚把朱桢也带来了,马上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且目光不善的看着朱橚。
“四哥!”朱橚朱桢同时开口,态度很是恭顺。
朱棣心中叹息半声,看着二人,“你俩缺钱了?”
朱橚一愣,笑道,“四哥何出此言,弟弟们怎么会缺钱?”
“不缺钱跟那什么盛恒达钱庄掺和啥?”朱棣怒道。
顿时,老五老六两人齐齐对视一眼。
“您怎么知道?”老五朱橚低声道,“不是弟弟和它掺和,是”
“行了!”朱棣呵斥一声,“你们是皇子,为了几个钱自降身份,丢不丢人?”说着,又点点朱橚,“你多大的人了?啥事能做啥事不能做,你心里没数?”
因楚王朱桢也在,有些事朱棣就不能明说,是以此刻话中的含义有些模糊。
朱橚一笑没说话,反而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朱桢沉吟片刻,“盛恒达那周老狗,找到四哥你了?”说着,哼了一声,“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他活着就多余!”
“朽木不可雕也!”
朱棣心中暗骂,正常人听了这话最先想的不应该是他们做的那些事,是不是都被人知道了?该怎么避免受罚,该怎么弥补?
可楚王朱桢想的却是,先拿别人撒气?
但周王朱橚却反应极快,醒悟过来之后,忽抓住朱棣的手,“四哥,您还知道什么?这事您从哪知道的?”说着,急道,“谁跟您说的?都说什么了?”
“反正你们那点烂事,我都知道了!”朱棣冷声道,“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你们呀,简直你们自己想想,这首尾怎么料理吧!”
说着,甩开周王朱橚的手,拂袖而去。
楚王朱桢阴着脸,“四哥也是的,为了一个商人,跟弟弟们耍脸色!”
周王朱橚看看自己这位六弟,猛的给了自己脑瓜们一个巴掌。
“以前只觉得老六的性子有些憨,有些执拗。现在看来,他是四哥话都说这样了,他还不醒悟?”朱橚心中长叹。
下一秒,紧皱眉头苦苦思索。
“皇上那边定然也知道了?得想个办法,把自己摘出来呀!”
边上的楚王朱桢还在不依不饶,嘴里不停的絮叨,“四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的王府是以前鞑子皇帝的皇宫,北平城天下无双,可咱们呢?”
“王城要修,宫殿也要要修,还有各种吃喝用度,每年的花费流水一样。朝廷又不给咱们拨银子,那些腌臜文官整日盯着咱们,不许刮地皮。”
“不找个商人,弄点额外的进项,日子怎么过?”
说着,又对朱橚说道,“以前老爷子当家的时候,虽说管的也严,可在钱财上没苛待过咱们。如今咱们大侄子当家,啧啧,买几匹马都要看人家脸色!”
“六弟,你可小点声吧!”朱橚让他嘟囔的心烦意乱,“这是紫禁城不是你的楚王宫,说话需防隔墙有耳!”
“哪来的耳?”朱桢丝毫不以为然,冷笑道,“我跟五哥你说的,你还能卖了我不成?”说着,又冷笑两声,“紫禁城又怎地?大不了以后我不来了!”
忽然,朱橚打断对方,急道,“六弟,你那边扣着的船,给放了!”
“凭什么?”朱桢瞪眼道,“七十多万银子呢?”说着,继续道,“我那边已经预备好,开春就修园子,正是用钱的地方!”
“你是真糊涂还是跟我装糊涂?”朱橚怒道,“你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吗?四哥都知道了,你说皇上知道不知道?”
朱桢也眉头紧皱,“他们怎么知道的?”说着,咬牙道,“我应是没说错,事儿定然都是从周全那老狗嘴里套出来的。他是怎么把事,捅上来的?”
“现在就要看他到底说了多少出来!”朱橚也咬牙切齿,“皇上那边到底知道了多少!”
“五哥,你看你吓的,他知道又如何?咱们这些叔叔们,私下做买卖怎么了?”朱桢不屑道,“为了个商人,弄自己亲叔叔?呵?”
“你”老五朱橚闻言,顿时哑然。
因他俩人想的事儿,好像始终不在一条线上。
“六弟,那银船还是赶紧放了!”朱橚开口,郑重的说道,“要办那周全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风口浪尖上,咱们都要小心点。”
“若事真是周全那边漏出来的,给他银船就是给他活路,他有了活路就会闭嘴。”
说着,跺脚道,“六弟,这个当口不是胡闹的时候,老爷子的寿辰呀!真要是因为你我出点啥岔子”
朱桢也不是真的傻,是强横惯了。
想了半天,“行,一会我让人回武昌传话!”
“另外,咱们这些年让盛恒达放贷的事,咱哥俩都要抽身出来!”朱橚继续低声道,“咱们家里头,找两个忠心的奴婢出来,把事都推他们身上!”
“明白!”朱桢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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