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害死自己妈妈的杀人凶手在一起了。
十年了他才知道妈妈的死不是意外。
他不能接受他妈妈被人害死,更不能接受他曾经和杀人凶手和平相处过,他感到痛恨,感到恶心。
宋嘉阳崩溃地拿头撞墙,思维陷入了极端的恨与怨中。
他怎么能,怎么能跟杀人凶手的儿子在一起……
分手
等回过神来,宋嘉阳已经来到了迟鹤母亲的疗养院。
迟鹤曾经带他来看过白薇歌,当时的宋嘉阳小心翼翼,带着讨好,希望迟鹤的母亲会喜欢自己。
如今心态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他只剩下浓郁的恨意。
照顾迟鹤母亲的护工认得宋嘉阳,以为他来看白薇歌,跟护士打了声招呼就放他进来了。
现在正好是晚饭的时候,护工正在给坐在轮椅上的白薇歌喂饭,白薇歌气色红润,好像自从换了环境和良好的治疗以后就恢复的越来越好了。
听到有人来了,白薇歌抬起眼懒懒地看了一眼宋嘉阳,并不意外他的到来,且认出了他就是一直跟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小孩,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宋嘉阳眉心一皱,觉得她虚伪至极。
宋嘉阳眼皮垂下来,掩盖眸中一片郁气,没什么表情地让护工出去。
等护工出去,宋嘉阳握拳隐忍的沉默半晌,白薇歌先开口了,太久没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
“你和她长得真像,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来找我,但我想说,事情远比你想的更复杂。”
宋嘉阳猛抬头,瞪视眼前这个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却依旧笑的温柔的女人,不能想象她这幅伪善的皮囊下藏着多么肮脏的心。
宋嘉阳用了极大的忍耐力问:“你在我六岁那年,是不是去找过我妈,你走以后她就出事了。”
白薇歌否认了宋嘉阳的指证:“我没害死她,我的确是去找过她,但我走之前她还好好的。”
“你说谎。”
白薇歌不再辩解,随便宋嘉阳怎么想。
“你和我妈同时喜欢上了我爸,我爸跟我妈在一起了,你嫉妒我妈,所以害死了她。”
宋嘉阳说出自认为调查出来的真相。
白薇歌愣了下,然后回忆起什么,表情从温柔变成狰狞,她恨恨盯着宋嘉阳:“你妈是个贱人!”
宋嘉阳被白薇歌突然爆发的怨恨惊了一下,这更是证实了他的调查是对的,这才是白薇歌真正的嘴脸。
白薇歌陷入激动的情绪,忽然身体抽搐,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宋嘉阳后退两步,下意识紧张她,“你怎么了?”
白薇歌抽搐,宋嘉阳赶紧按了呼叫铃,护士很快将人送去抢救。
宋嘉阳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一会,医生出来说暂时没什么大碍他才离开。
他很懊恼对一个害死母亲的凶手如此担心,可想到他是迟鹤的妈妈又无法置之不理。
*
迟鹤终于忙完公司的事情,他看了眼表对员工说:“抱歉,我得回家了,明天我会来早点处理剩下的工作。”
从公司出来,迟鹤拿出手机看了眼,两个半小时前他发出去的短信没有收到宋嘉阳的回复。
他蹙眉,想再给宋嘉阳打个电话过去,下一秒母亲疗养院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心里隐有不安。
听完电话,迟鹤立刻往疗养院赶去。
这家疗养院是医院附属的,迟鹤气息微喘,到时医生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
与此同时推出来的还有盖着白布的白薇歌。
迟鹤脚步一顿。
医生对他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
迟鹤异常平静。
在他有记忆起,便一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在他六岁那年离开过四年,那四年里他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等他十岁时,精神失常的母亲被警察送回家。
自此十岁的他便开始照顾母亲。
于他而言,母亲是这世上最后的亲情羁绊,是他的负担也是责任。
即便和母亲没有太多的感情,可白薇歌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白薇歌骤然离世,迟鹤有片刻的迷茫和恍惚。
他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看着被白布盖上毫无生气的白薇歌,护工一路小跑过来。
“经常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前不久来看过夫人,他没叫我跟在身边,再然后夫人就去手术室了”
“当时那小孩看着脸色不太好,我当时觉得奇怪,但是想着跟你熟,就没多问什么”护工一脸怕被责怪的样子。
迟鹤睫毛颤动两下,被拉回现实。
他冷静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医生叫他去谈话,说白薇歌是生前受了刺激,常年病痛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受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任何一丁点压力都会是压垮她的最后稻草。
调监控看到宋嘉阳来过,医生暗示去问宋嘉阳这个最后见过白薇歌的人和白薇歌说了什么。
迟鹤全程垂着眼皮,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医生以为他是因为失去亲人而受到打击。
安慰道:“你母亲的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能坚持这么久很不容易了,死亡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你不必自责,孩子,节哀吧。”
迟鹤神情恍惚签了确认母亲死亡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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