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汽车尾气都看不着了,盛糯糯还呆滞地站在窗前,有时候他会产生某种错觉,这男人既然对他这样好,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丁点喜欢他
这想法很快被盛糯糯否决,他不明白纪许渊对他好的目的,也不想往深处追究,纪许渊给他就好好地接着,不给他也不奢望,就跟以前那几年一样的。
他眼底发涩,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你爸爸突然转性转得这么快,我都不认识他了”
那么个人一走,客厅里瞬间就空了很多,连点儿动静都没有。
傍晚盛糯糯接到了纪许渊到海南报平安的电话,他那边儿好像还忙着准备跟下属开剪彩式会,没聊两句就挂了。
盛糯糯打开保温桶,倒出半碗小吊梨汤来喝,纪许渊临走前煮了很多,让他每晚搭配燕窝喝,说是对孩子有好处。
只要是对孩子有益处的,盛糯糯从来不怕麻烦,睡前温水泡脚半杯牛奶是常态,尽职尽责的保姆阿姨看着他溜进被窝才关灯离开别墅。
纪许渊不在家,时光因为无聊而变得格外漫长,他那边儿总是很忙,打电话每次都匆匆挂断。
从海南启程回京城的前晚,纪许渊打来了视频电话,兴致勃勃地说回来的时候要给盛糯糯带惊喜礼物。
盛糯糯问了好几遍,也没从纪许渊嘴里问出来,他随意把手机正放在桌面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很快窸窸窣窣有个粉色的小肉垫踩到前置镜头上。
看清那小东西的瞬间,盛糯糯的心都快化了,意外闯进镜头的是体型很小的白色的卷毛比熊幼犬,黑溜溜的眼睛粉色的小鼻尖,别提多招人喜欢。
看见屏幕里的盛糯糯,还用鼻尖和嘴去试探着碰他,大眼睛滴溜滴溜的满眼好奇,白色的卷毛看起来很柔软,也就几十公分高。
如果猜得没错,这卷毛比熊就是纪许渊要给盛糯糯的惊喜礼物,也许临走前他看到自己在画卷毛比熊犬。
纪许渊洗漱完回来,那只卷毛比熊早就不知道自己跑到哪玩儿去了,盛糯糯托着下巴故意问他:“礼物是活的吗?”
纪许渊一顿,刻意掩饰道:“哪儿有活的?”
看破他不怎么完美的谎话,盛糯糯也没忍心拆穿,就那么跟纪许渊持续通着电话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盛糯糯渴醒了,床头柜有保姆放好的蜂蜜温水,他摸黑喝了两口,结果喝的太急不慎呛得咳嗽起来。
咳嗽完刚想躺回去睡觉,盛糯糯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黏腻腻的,这是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开灯看果然红通通的是血。
他瞬间就慌了,年前他的手术复查结果不错,好端端的怎么又会咳血呢,他的本能反应就是给纪许渊打电话。
那边儿响了五六声才接起来,听声音好像在酒吧,很吵,而且纪许渊还喝酒了,连正常说话都大着舌头。
盛糯糯逼迫自己冷静,可抓电话的手止不住颤抖,说话不自觉带着哭腔:“怎么办,我刚刚咳血了”
纪许渊酒意顿时醒了,他当然知道这事儿的内情,是盛糯糯的胃癌问题。
不过他现在是鞭长莫及,也只能安慰盛糯糯:“糯糯,你别害怕,明天我让老赵去找你,带你去医院看看。”
“可是有血”
“你现在别怕,别急,听我好好说,你别把事情往坏处想,胃溃疡也会咳血呢,吃两片药就能治好的病,宝贝儿你会没事儿的,好吗?”
“听老公的话,喝点温水漱口,然后躺下睡觉,明天早晨我就让老赵过去,咱们还有小糯米呢,你别起急。”
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候,纪许渊就是盛糯糯的主心骨,他沉稳的嗓音就跟定海神针似的,按下盛糯糯浮动的心。
挂断电话后,盛糯糯睡不着,瞪着眼直勾勾地瞅着天花板,他其实越想越觉得害怕。
纪许渊不明白,他刚确诊肿瘤时就咳过血,他怕这事儿对小糯米有影响,真的已经等不到明天了。
用床头柜的座机,颤抖着手指摁下宋怜的手机号码,打了两遍都没接通,终于在他崩溃的前一秒,宋怜接了。
大半夜的那边儿毫无睡意,反而很警惕的样子,刻意压低声音问了句谁。
盛糯糯没心情在意这些,听到宋怜声音的瞬间就绷不住:“宋怜你能带我去医院检查吗,我刚刚咳血了”
宋怜停顿片刻才反应过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糯糯你千万别害怕啊,我现在马上就开车过去!”
期间电话保持畅通,宋怜时不时就说两句话来确定盛糯糯还清醒着,二十分钟后,那辆帕拉梅拉停在别墅门口。
他瞒着我没治疗?
去医院的路上,盛糯糯的俩手紧紧握着搓着膝盖处的裤子布料,表情紧张又惊慌,搞得宋怜也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去的是中心医院,宋怜就是在这里碰见盛糯糯的,熟门熟路地把他送到原来沈医生所在的科室。
也巧在沈医生正值夜班,很快就给盛糯糯安排了检查,拿到结果恐怕得到早晨,宋怜直接装病要了间病房。
俩人凑到一个被窝儿里,靠床头坐着谁也睡不着,急躁的盛糯糯时不时就要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
宋怜低头摆弄着手机,忽然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闪,他急忙捉住盛糯糯的左手:“你这是哪儿来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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