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糯糯裹紧大衣抿了下嘴唇,并不认同宋怜的话,他觉得自己离开纪许渊活不下去。
虽然纪许渊对他态度恶劣,每回被粗暴对待后他也愤怒,但冷静下来后就自己劝自己,又总是忍不住抱有期望。
将来他们还有那么多年要过呢,只要自己再对纪许渊更好些,肯定会换来回应的。
“你手术费多少钱?”
盛糯糯如实道:“五万。”
宋怜瞄了眼盛糯糯包里的两摞钞票,又摸了摸他穿的衣服:“这样吧,我挺喜欢你这件大衣的,便宜点卖给我怎么样?”
盛糯糯难为情道:“可,可是很旧了”
“所以说便宜点啊,我给你起步价三万,你太瘦不合适,我穿就刚刚好。”
这边儿还没答应,宋怜就已经从包里翻出三沓现金,一股脑儿塞给盛糯糯,然后直接开始上手扒盛糯糯的大衣。
盛糯糯也是被天上掉的大馅饼砸昏脑袋,直到宋怜拿了假检查单离开,他都没想起好好跟人道句谢,或者彼此留个联系方式。
几经波折,盛糯糯终于凑够钱款如愿办理住院手续,第二天早晨检查完各项身体指标,沈医生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做了手术。
沈医生蛮可怜这没人疼的盛糯糯的,便替他安排单独的病房,让他术后好好恢复精力。
中心医院有职业护工,专门照顾没家属陪同的患者,照顾盛糯糯的是个刚毕业的女孩,值班护士也会轮流来察看情况。
手术是微创的,创面虽然只有两寸左右,但疼起来的时候几乎晕厥。
在住院第三天的早晨,盛糯糯接到了纪许渊的第一通电话。
他接得很快,不敢有半点耽误,喘息和说话的声音都非常虚弱,但还强撑着应对方:“喂”
纪许渊那边很着急,好像还在翻找东西:“盛糯糯,我那条蓝条纹的领带呢?!”
“你搭的那条他妈的脏了,我记得还有条同款式的,你给我放衣帽间哪儿了?”
盛糯糯想都没想:“在左边衣柜,中间第四个抽屉,右上角白色格子里。”
纪许渊翻找了一通,嘴里低声骂着,好像那边找到了领带,盛糯糯还想再说点什么时,电话却立刻被挂断了。
盛糯糯盯着小小的屏幕,神色是掩饰不住地尴尬,他不会关免提,全被护工听见了。
之后的几天,纪许渊也打过好几遍电话,不问衣服在哪儿就问蟹黄包怎么做。
有两次都是温熙直接用纪许渊的手机给盛糯糯打的,通过手机,就能清楚地听到他们那边满含着娇嗔的嬉笑打闹。
盛糯糯有时疼得说话断断续续,纪许渊从来没听出过异常。
最让盛糯糯觉得难堪的是昨晚,沈医生带着值班护士来查房,刚询问几句那部老式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医生示意盛糯糯先接,他看着护士准备点滴的配药。
纪许渊声音慵懒磁性,醉醺醺的:“盛糯糯你什么时候回来,解决一下我生理需要?”
盛糯糯手忙脚乱地捂住手机听筒,两片脸蛋儿腾地红了,整个人像烧着似的火辣辣的。
他忍着疼痛尴尬地钻进棉被里,声音细细的压得很低:“你你不,不,不要这样说。”
纪许渊立刻警觉:“你身边儿有人?”
“嗯。”
“谁?”纪许渊语气恶劣,“盛糯糯,别跟我说黑灯瞎火的你跟别的男人浪漫独处呢?”
“没,没有。”
“回来我好好检查检查,你他妈的身上要有一点儿痕迹,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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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许渊酒劲儿上头比驴还倔,偏要盛糯糯现在就回家伺候他。
挂好营养液沈医生离开了病房,护工也找借口出去,老式手机那头全是纪许渊的醉话。
对方耀武扬威地向他发号施令,盛糯糯就举着手机默默听着。
沈医生说盛糯糯恢复得不错,再有几天就能提前出院,但他仍然决定等到年底再回家。
五万块钱的事儿在盛糯糯这里还没过去,他心里憋着口气。
一周前纪许渊不听任何解释,毫不留情把他连人带行李扔出来,现在又强硬让他回去,盛糯糯迈不过去自己那道坎儿。
对面一直不应,纪许渊不耐烦吼道:“你他妈的听到没,盛糯糯?!”
“我,我年底回家。”
纪许渊怒火蹭地烧上来:“盛糯糯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两小时内必须给我滚回来,晚半秒我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那边儿沉默几秒,盛糯糯没头没尾地说:“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存了五万块钱。”
纪许渊反应片刻才想起来,这破事儿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你怎么还想着那事儿?”
“之前买衣服的钱,我没有用。”
盛糯糯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我把钱存起来放到书房的柜子上面,明明前天还在,早晨温熙进过书房,包里还鼓鼓的装着东西,是他——”
“我相信你。”
纪许渊情绪突然平静,仰头倚到沙发背温柔地应着盛糯糯:“你是我老婆,我当然相信你,我已经把温熙开了。”
盛糯糯一时愣住了。
半晌才哽咽着问道:“老,老公,你真的相信我吗?”
纪许渊破天荒地温声哄道:“我当然相信你乖乖糯糯,所以听老公的话现在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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