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呢,最后那一批人压根不像刺客,就是冲着搅浑水来的。
“展戎,你知道那些刺客的来历吗?”
展戎点头:“根据属下的调查和主子的推测,里面应当有德王和老皇帝的人,但还有一拨人,尚未摸清楚情况,待查出底细,属下会第一时间报给您和主子。”
钟宴笙感觉他这话怪怪的,心里嘀嘀咕咕。
这种事报告给萧弄不就好了,报给他做什么。
展戎又等了会儿,还是没等到萧弄开口,心里不禁打鼓。
主子是不是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
萧弄脑子混沌,但能听懂一些话,张了张口,还没开口,胸口就被怀里的小美人用力地杵了一下。
钟宴笙的力道也不大,跟他人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性,撞过来时还浮着淡淡的幽香,比起打人,更像撒娇,跟被柔软的羽毛剐蹭了下心口似的。
萧弄的注意力不由被他雪白的颈子吸引,盯着他启启合合的嘴唇,又安分下来。
又一次成功阻止了脑子不好的萧弄说话,钟宴笙心里暗暗欣慰。
等见到楼大夫,把萧弄弄清醒了,他一定要萧弄给他好好赔罪道谢。
他这两日为了萧弄,真的很努力了!
把萧弄打闭嘴了,钟宴笙继续问展戎:“你和踏雪是怎么混进来的?”
“回小殿下,多亏了踏雪。”
展戎瞅瞅无聊得在地上翻肚皮的踏雪,很想伸手摸一下大猫毛茸茸的肚子,不过他很清楚,敢伸手摸踏雪,下场八成是被咬掉一只手,眼馋地收回视线:“是踏雪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带着属下几人,从一条狭窄偏僻的陡峭山道绕上来的,与前几日躲在货物里,提前摸进来的探子联系上了。”
踏雪本来就是西番雪山上的生灵,非常擅长攀爬悬崖山壁,一溜烟爬上来,差点让展戎等人跟丢了。
这么厉害呀,钟宴笙禁不住又夸奖了一句:“好踏雪!”
萧弄不满地捏了他的腰一下,贴着钟宴笙的耳朵尖尖,厮磨着耳语:“怎么不夸我?”
钟宴笙:“……”
你做什么了就要夸你?
夸你流氓耍得好么。
脑子坏掉的萧弄真是太可怕了,到底为什么会跟一只大猫猫争风吃醋啊。
钟宴笙忽略了莫名其妙的萧弄,考虑了会儿:“今日我和定王殿下出去时,看到这座寨子田舍俨然,还有练兵场,没看错的话好像还有好几个粮仓。”
“小殿下看得不错,这匪窝藏在深山里,极难寻到,后方是断崖,四下有高墙,还收留了许多不少流民难民,练着精兵屯着粮,堪称训练有素。”展戎思忖了下,“探子偷偷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们劫掠到的货物大多从其他山道运出去卖掉了,似乎劫掠并非为了享乐,属下觉得,这寨子的首领身份恐怕不一般,图谋甚深。”
钟宴笙听得傻了半晌,迟钝地把他的话消化了下:“意思是,易守难攻吗?”
“小殿下聪明!”展戎夸赞道,“的确是易守难攻,小殿下白日里应该见过我们的探子吧?他在寨子里潜了几日,发现要想调兵攻入,几乎是不可能的,出入山寨,除了踏雪找到的那条危险的山道,就只剩那几道大门了。”
探子……
钟宴笙想起来白日里围上来的那群人里,总是欲言又止的那个匪兵,总算明白一个土匪为什么会那么八卦了。
难怪那个匪兵听到他说萧弄是他买来的后,脸色那么诡异。
既然山道很难上来,他感觉,他应该,爬不过去那种山道……
萧弄还受伤了,应当也很难过去,听展戎说的,他们独自上来也不容易,要带着他们离开恐怕更危险。
钟宴笙有几分失望。
方才见到展戎时,他还以为他们可以离开了,结果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很多。
钟宴笙缩了缩痒痒的脚丫,很想回到自己软和舒适的小床上睡一觉。
要不是萧弄就在背后,他都快撑不住了。
他心底正失望,身后忽然响起了萧弄的声音:“有多少人?”
怎么突然说人话啦?
突然恢复了?
钟宴笙震惊地回过头。
可惜身后的萧弄眸色依旧是蒙蒙的,像隔着一层雾,清醒的意识被困在这层浓雾之后,时隐时现的,见到他转过头来,还朝他微笑。
正常的萧弄才不会这么笑。
展戎被突然出声的萧弄吓得一激灵,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回答:“回主子,小殿下带来了四百黑甲卫,加上随同您去春风谷的人,一共四百二十三人。”
萧弄很深沉般“嗯”了声。
钟宴笙:“……”
钟宴笙怀疑,萧弄根本就没听懂展戎在说什么。
展戎忐忑地等了会儿,没听到萧弄进一步的指令,估摸着萧弄以往的作风,试探着问:“主子的意思是,既然正面强攻不行,就先让下面人从山道上来,埋伏在林子里,等匪徒的首领出现后,擒贼先擒王,将匪首拿下?”
钟宴笙:“……对!定王殿下就是这个意思!”
展戎松了口气,感觉今晚的主子比以往的还要深沉莫测,不敢再待在这间屋子里:“属下明白了,那属下派两个人守在屋外,先回断崖边传信了。”
展戎掏出一只信号烟花,放到桌上:“小殿下请收好这个,若是有什么不对,就放出烟花。”
钟宴笙小鸡啄米点脑袋,朝他笑:“好,辛苦你啦展戎。”
展戎又擦了把汗:“小殿下言重。”
他才该感谢小公子,要不是小公子在,他得被主子骂死。
见萧弄对计划安排没意见,展戎正要离去,冷不丁又被萧弄叫住了:“等等。”
展戎一顿:“主子?”
萧弄的视线垂落在钟宴笙泛着红疹子的脚背上,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袜子。”
顿了顿,又补充:“里衣。”
展戎和钟宴笙都愣了愣,展戎是一时糊涂没明白他的意思,钟宴笙则是没想到萧弄脑子都不清楚了,居然还记得他的脚被粗布袜子磨红了。
展戎飞快地往床上扫了一眼,看到钟宴笙身上的粗布衣裳,隐隐约约摸到了萧弄的意思:“属下明白了,楼大夫被劫掠的货物太多,还未完全归入匪徒的仓库,属下立刻派人去偷取两套里衣过来。”
萧弄满意了:“嗯。”
展戎离开的时候,没把踏雪带走。
踏雪看起来也不想离开,冲着钟宴笙可怜兮兮地呜呜轻叫。
钟宴笙方才被它蹭了一通,身上多了好几个印子,他喜欢干净,冲踏雪板起脸:“不行,你太脏了,不可以上床。”
踏雪郁闷得衔着尾巴在地上转。
萧弄似乎笑了一下。
钟宴笙揣摩着萧弄方才的反应,想试探下他到底脑子糊涂还是有些清醒的,话未出口,身上一凉。
钟宴笙惊呆了。
萧弄直接把他的衣服给扯开了!
他皮肤白,虽然出来后惊险颇多,但没受到任何伤害,肌肤不是苍白的,而是有些西域的牛奶般的色泽,美玉般无暇。
萧弄义正词严的,盯着他的胸口:“这里,也磨红了。”
本来老实趴下的踏雪又噌地窜起来,两只爪子扒在床沿,急切地发出低低的叫声。
钟宴笙气得想锤他脑袋,也不知道他那只手怎么就那么娴熟,一扯就将他的腰带扯散了,红着脸想把衣服拉拢。
手却被萧弄死死摁住了,萧弄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磨红了。”
钟宴笙的力气也不如他,徒劳了挣扎了几下,瘦削的胸膛起伏了几下,招来了更灼烫的逼视线,萧弄目光灼灼,又重复了一遍:“红了。”
钟宴笙打死也没想到,他有一天还得小声跟人解释:“这里、这里本来就是红的。”
“没这么红。”萧弄的语速不快,像是每个字都需要思考一番,但每个字砸在耳朵里,都非常有分量,“昨晚,我见过。”
“……”
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蹭了上来,毛茸茸的大脑袋抵在钟宴笙背上,拱着他的背,兽息滚烫。
大猫再可爱,也是猛兽,钟宴笙禁不住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萧弄身边靠了靠。
萧弄毫无所觉般,淡定地将他迎进怀里,继续道:“衣服,不能穿了。”
钟宴笙狐疑地瞅着他。
所以是他误会萧弄了,萧弄扒他衣服,不是为了耍流氓,就是担心他身上也会跟脚一样磨出红疹子吗?
也、也对,萧弄现在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堆坏心眼子的。
钟宴笙感到几分羞愧:“唔,我明白了,不过还是先等展戎送衣服来,我再换……”
“红了,伤了。”萧弄脑子坏掉了,但很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舔一下,就不痛了。”
钟宴笙愣了一下,陡然反应他要做什么,慌忙地想要转身跳下床。
结果踏雪就挡在他背后,见他靠过来,兴奋地朝他一扑,又把他给扑回了萧弄怀里。
萧弄好像料到了结果,灼灼望着他:“迢迢,痛吗?”
钟宴笙使劲捂着自己:“我不痛!”
“你痛。”
萧弄平静地点点头,轻而易举抓握住他细瘦的手腕,低下头来。
微凉的呼吸拂过肌肤,激得钟宴笙浑身一抖:“你别……”
他说不出话了。
萧弄的动作强硬却温柔,仿佛真的是要给他舔舐伤口。
春芽般的嫩尖,像是雨后冒出的一点红笋。
说不清是痛还是痒。
钟宴笙的手指蜷了蜷,靠在踏雪毛茸茸暖烘烘的皮毛上,手指尖颤了几下,动作从推拒,到无意识地抱住了萧弄的脑袋,呼吸越来越促乱。
萧弄就算是意识不清了,也要欺负他。
他还靠在踏雪身上,被踏雪直勾勾地盯着,比下午那会儿还要羞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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