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也不是不行。所以她也没把话说死,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正要说,若还真有合适她的,也不妨约着,一起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只是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宋之宁却不知怎么激动了起来:“不是,金桂萍,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找老伴,我怎么能放心,我怎么能放心你和周富阳呢?以后做了亲家,经常地一起吃饭,坐在一处,就不怕尴尬吗?”
这回轮到金桂萍发蒙了,她捋了捋宋之宁的思路,“宋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怎么张嘴瞎扯呢?你不放心什么?”
宋之宁却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逻辑自洽,噌地站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让你女儿去迷惑我儿子的,对吧?这样你也好报复我当年抢了周富阳。你就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金桂萍一听真是火大了,也站起来,丝毫不惯着她,“宋之宁,你好好思考一下,我女儿和周竟卿是在幼儿园家长会上认识的,那你是觉得我金桂萍千算万算,还能算到他们俩各自和别人同年生下孩子,还偏要送到一个幼儿园去,还偏偏一个离婚一个死了老公,我能硬是把他们凑成一对,就为了让你不痛快?”
服务员端着铜盆进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两人站着捶桌,剑拔弩张的这一场面,吓得手脚一哆嗦,连忙将铜盆羊肉摆在中间,溜下去了。
也就是这一个缓冲,让宋之宁冷静下来,往前回溯,一直回溯到了三十多年前。
她坐了下去,金桂萍见她终于老实了,自己也坐下来。
铜盆羊肉都上来了,不管宋之宁想说什么,她都得先吃两筷子。
当下便吃起来,让宋之宁爱咋咋地。
“金桂萍,我问一个问题。”宋之宁踟蹰半天,终于开了口,“当初在厂子里,你就爱跟我撞衫,你记得不?”
金桂萍点点头,咽下一口羊肉才说,“可不么,你拿的布票是周主任给送的,我拿的布票也是他发给我的,咱们去的是一个地方扯布,用的是一个裁缝。那时候时兴的都一样,大家做出来大差不差,全厂子跟我撞衫的能有七八个。”
宋之宁靠前了些,“所以你不是和我比?”
金桂萍:“比啥,我都跟你不熟啊。”
铜盆羊肉可太好吃了。
宋之宁不死心,又问,“那周富阳当年给我采的花,我放在我家门外花瓶上,为什么你也放在你宿舍门外花瓶里?”
金桂萍仔细想这事,还终于从记忆深处给挖出来了,“采花,那不是周主任让我去帮他采,我都不知道他要那干啥,我跑厂子外地里多采了几束,寻思给了主任,自己也留一束呗……这都芝麻大小的事,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
宋之宁急了:“那我问你,你对周富阳,到底有没有过那……方面的意思?”
金桂萍可算是被她噎着了,放下筷子,用消毒毛巾擦擦嘴,“这你可错怪我了,我当时才二十岁,周主任都三十了,他又长得老,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就觉得他太像我爸,有些怕他。要说别的,半点没有。我这辈子啊,就是离开厂子之后,才看上了老陈。老陈这个人,和我年龄同岁,大小伙子一表人才的,而且脑子活泛,人又浪漫。唉哟……”
金桂萍也想到了一些让她脸热的老画面,笑得合不拢嘴,偷眼觑宋之宁,怪觉不好意思的。
宋之宁这下,可全听明白了。
遥想当年,她瞧着职工大院里有个漂亮姑娘金桂萍,原本没在意,可架不住总有人讨论比较她俩。
每天来来回回进出的时候,她不经意地就发现,金桂萍不是和她撞衫,就是撞用具,总是拿着一样的。
当时宋之宁在厂长办公室给他父亲做秘书,父亲总夸车间主任周富阳年轻有为,周富阳没回来汇报工作,都和自己眉来眼去,给自己送东西。
本来宋之宁觉得周富阳是苦出身,没有太相中他,只是偶然去车间时,看到他和那长相漂亮的金桂萍总是一起走着,金桂萍前脚不离后脚跟着他,还会进他的办公室。而周富阳送给她的东西,金桂萍也都有。
宋之宁就觉得,这名不见经传的女大专生,是在处处和她争,于是乎年轻的自己就横了心,偏要争下个长短来。
这么一来二去,结果竟然有了周竟卿。
宋之宁当年自以为抢到了最美的那个头花,过了三十多年,听人家说,这头花是她不要的。
这不是闹了个大笑话?
她一辈子嫌弃周富阳,到头来翻回源头,竟然发觉她连嫁给周富阳的动机都是错的。
宋之宁突然就自嘲了起来,呵呵哈哈地对着铜盆羊肉在笑,笑着笑着又摇头,转而唉声叹气起来。
金桂萍眨巴着眼睛:“宋姐姐,再不吃,菜都凉了。”
这顿可是宋之宁请的,饭钱不老少,光金桂萍一人吃不了这么多,浪费又不合算哪。就算打包回去,冰箱里都要再放天的。
再说这不是自己掏钱,自然也不能她先提打包啊。
宋之宁摇摇头,“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他……要是不嫁给他,我肯定过得比现在幸福,就像你和老陈一样……”
金桂萍连忙叫停:“要不得,老主任是全国知名企业家,那财富排行榜上靠前的呀,这成就不是一般人得了的,好姐姐我劝你一句话,做人要看自己有的,别钻牛角尖,瞅着别人有的,那不找着闹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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