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阳:“你!”
说完,周竟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旋转楼梯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周富阳愕然愣在当场,宋之宁则跌坐回座位上。
周富阳心里很明白,包括现在,他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能答应周竟卿的婚事是图什么。
宋之宁则缓慢地站起了身子,让管家搀扶着她向前移动,走了几步,她看向儿子:“竟卿,我是好妈妈吧?我所做的一切,哪件事不是出自疼爱你们?”
周竟卿冷淡地望着家里的闹剧,但他的手很热,握着陈默的手愈发紧。
“爸妈,我一贯摆得正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我是这个家里唯一解决问题的人。从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以后我依然会为你们解决问题,但是我和陈默的家庭,你们无须也不可以过问,更不要想着施加压力。如果你们答应我,我就视作你们对我的疼爱,不会计较以前的事情。”
这是周竟卿这次的来意。
有些话最好提前说清楚了,才不会横生枝节。
如果这个家里有谁触犯了他的底线,那么以后他便不会再为他们解决任何问题。
这一点最好父母掂量清楚。
这场晚宴吃得跌宕起伏,等回到了楼上周竟卿自己的房间,他才走到自己的卧室,用手一遍遍去刮太阳穴。
陈默知道他并非对吵闹的家庭无动于衷,只是他不想加入,成为歇斯底里的一份子,他所能做的就是竭力去维持这个家的平衡,但他不可能改变父母或妹妹的性格。
陈默走过来,周竟卿搂着她,虽然陈默今天一直没有说话,但只要她在身边,周竟卿就觉得自己能够保持镇定与中立。
“你先去洗,我再去和竟言说几句话。”
周竟卿要去找妹妹,再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其实周竟言方才也已经想过了。
她知道母亲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她需要弥补和顾冷的感情。
昨天顾冷跑了出去,直到她和顾正慕吵完,才想起儿子。
是沈年年告诉了她顾冷去了同学家,她才安定了下来。
沈年年说了顾冷向她和萧祁俊吐槽的那些话,觉得他们视他为累赘,根本不爱他,甚至希望他们和自己都死掉才好。
这是第一次周竟言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一步步地往前回溯自己的愚蠢,也包括最近的许明泽。
她总是贪得一时享乐,把责任的部分能推就推,现在都有哥哥解决,再往前是她妈在帮她解决,平心而论,她知道她既没有当好母亲,也没有管好企业。
周竟卿找到她的时候,她站起来直白问:“哥,我是不是拖了你的后腿?”
周竟卿没说话。
周竟言:“你就直说吧。”
周竟卿想了想,“为了企业考虑,我不希望接下来有人拿你当跳板。”
周竟言:“你也赞同妈说的,让我带顾冷出国是吗?”
周竟卿深吸一口气,直言不讳:“我希望你承担责任,不管是母亲的还是企业的,我想看到成熟的周竟言。”
周竟言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过往的一切都是她妈和哥哥为她摆平一切,她躲在后面,会对他们有怨言,但从来也没有因为不喜欢这种前排而站出来过,长出主心骨。
也许是时候停下来,该出去找一找。
“那我就停一段时间,带顾冷出去,我自己也进修看看吧。这样你们应该都能满意。”
周竟卿叹息:“你的人生建立在我的满意之上,毫无意义。你要你自己满意就好了,我是你哥哥,我会在背后支持你,不评判你的选择。”
周竟言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知道了。”
知道了吗?周竟卿不能确定。
做哥哥的只能言尽于此。
回到房间,陈默已经洗好了,在等他回来。
周竟卿草草解决,看她打开了书架上的黑胶机,播放着徐缓的音乐。
两人相拥,缓慢地移动步伐,挪到他过去的床上。
温存抵去大半烦忧,周竟卿用了点力,中途又停下说:“家里是不怎么尽如人意,你不会嫌弃我吧。”
陈默脸热着说:“本来有一点,想想谁家是全然太平的,那不是讲笑话嘛。”
周竟卿:“那就承蒙不弃。”
陈默也搂着他说,“承蒙,不弃……”
说到最后,倒吸一口,慌乱在他攻陷城池的炽烈中。
冰释前嫌
事毕, 周竟卿去洗了身上,回来时见陈默已经快睡着了。
他抱住她也阖了眼,嘴唇微动说:“我们把证领了吧。”
陈默躺在他怀里睡着呢喃, “这么着急……这回你不说帮忙了吗?”
周竟卿也并不睁眼, 只是笑,“你是不是有点记仇?”
过去他那点心知肚明的小心机, 就不要说破了。
陈默说:“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着急。”
周竟卿:“就这几天吧, 我想让你现在就做我老婆。”
陈默呓语:“臭男人……”说着就已经又睡过去了。
周竟卿亲她额头肌肤, 将变凉的唇贴上去, “你香就行了。”
睡在楼下的宋之宁这一晚上并不好过。
儿女们一个个说的那些冷冰冰的话, 让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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