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掐着表,五分钟过去了,老爷子是又哭又笑地,让人摸不着头脑。
周竟卿不再等,快步出去,拽了陈默离开。
陈默走的时候,礼貌地同周老爷子说再见。
周富阳因为笑得太开心,破天荒地同她也说了声:“再见!”
这一声出来,周竟卿甚至停了停脚。
要知道他父亲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两个字,就像他根本不想再见自己一样。
他不觉得父亲会尊重陈默,相反,他心疼陈默来为他承受这些令人恶心的话语。
总之没伤到她就好。
老人们又围住了周富阳,周竟卿在远处,又听到他父亲对着这群巴结他的老伙计们说:“这孩子,真逗!”
回去的车上,陈默将刚才对周老爷子的话一五一十地道出,她感慨这豪门的生意经和周竟卿的父子关系,用同情的眼神端详他。
周竟卿现在心情复杂。
三分是很感激她没有被老爷子的疾言令色吓倒,三分是心疼和内疚,还有四分是她对他们关系的定位。
陈默说的那句“她是中间商”固然是戏言,可意思也是明摆着的。
她也觉得和自己只是阶段性的产物,没有计划深交或发展下去。
周竟卿方才想对陈默和盘托出前妻的事,但最终欲言就止。
自己前妻并没去世,只是因为不想待在周家,而选择了和他秘密离婚,甚至告诉他已经在国外组建家庭来逼迫他达成协议。
周竟卿是气过,所以才有了“亡妻”的说法,可这几年早就淡忘,却又说顺了嘴。
因为把人说死,就不会再有人追问他为什么离婚,也不会有人问她带走了多少钱,为什么她抛下孩子不管等等。
时过境迁,周竟卿理解前妻的选择。
周家是个把人逼疯的地方,他父亲和母亲各怀鬼胎,从进门起,就对前妻不是联姻的对象耿耿于怀,婚后对她几近苛刻,是逼走她的主因。
周竟卿本来不告诉陈默,是怕她觉得自己曾经说谎。
也怕她本想和自己相处看看,却因为对这件事追根究底,得出不能和他走太近的结论。
坐在身边的陈默,瞧他没有反应,只好收了话匣子,偏头望另一侧。
车辆从冷湖的苍翠中离开,绕过破败不堪的老城区,周竟卿面色如死,一路没有说话。
两人的身体朝两边倾斜,生生隔出了可以再坐两个人的位置。
周竟卿知道自己的冷场让她难堪了,明明刚才她还那么高兴。
他思忖着陈默方才对老爷子说的另一句话。
她如果是拍卖师,负责叫号,那自己和老爷子各执底牌,只要自己底牌足够大,大到无法被任何人推翻,这样不就行了吗。
毕竟他不是六年前的周竟卿。老爷子也不是六年前的老爷子。
他是有把握的。
但拍卖是有时限的,拍卖师不会无限等下去。
一次,两次的犹豫与试探可以,如果再试探第三次,他想要的东西就会被别人剥夺了。
周竟卿余光扫到,陈默的手臂无意间放在了扶手上。
她眉间有些沮丧,可能在思考方才话里的问题。
周竟卿伸过去,像来时一样,将她掌心翻转向上,用手指滑入,紧紧扣住。
陈默又一紧张,“是还要去哪里,假装秀恩爱吗。”
周竟卿用拇指缓缓抚过她拇指:“不是,有个小忙请陈小姐你帮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
陈默发觉他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又是什么意思,“不已经是名义上的女友了吗,我配合得已经很好了吧。”
周竟卿对司机说:“把挡帘拉下来。”
司机先是瞪大眼,而后心领神会,降下前座与后座之间的黑色挡帘。
那黑色电帘降落的时候,陈默的手指不自觉地想缩紧,在周竟卿的指缝交缠磨过。
黑暗渐渐笼罩在后厢,周竟卿的身子倾斜过来,哑着嗓音问她:“现在我可不可以吻你。”
“可是前面有人,这不是自欺欺人……”她的嗓音很弱,带着娇羞。
周景卿又靠近一些,潮热的呼吸抚着她面:“不会发出声音的,可以吗?”
陈默已经无法呼吸,原本还在思索该躲吗,还是不躲呢。
一瞬后脑袋麻木,中间商嘛,及时行乐,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于是周竟卿听到她娇怯的一声:“可以吧……”
周竟卿的脸靠近她,她已经先行闭上了眼。
她的眉头此时微微在颤,嘴唇不自觉地抿了一下。
周竟卿嘴角咧了咧,胸腔有什么东西好似炸开,回想着每一次注视着这双唇,都让他有现在的冲动。
他先是陌生地一啄,那柔软的触感侵袭全身,游走百骸,随后他欺压下去,强攻猛占,想用这份力量,再为自己争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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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陈默一大早回到公司,开车的路上,她还在回味着昨天的那个吻。
三年来收获的第一枚吻, 第一次与男人有这样程度的肌肤交缠, 有那般眩晕、轻抚重压、缭乱撕咬。
天哪天哪好激动好甜美好想再来一次啊!
陈默努力让自己忘记昨天的插曲,毕竟在那个吻之后, 周竟卿坐了回去, 两人正了正因为上身交叠而起皱的衣衫领口, 衣冠禽兽地坐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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